他说:“上药不急,我刚睡醒,有些饿了。你帮我去要一碗粥吧。”
关幼萱失望地低头看自己怀里的纱布和药膏,恋恋不舍:“你不能一会儿再吃么,先上药吧。我从来没给人上过药,我还是第一次……”
原霁眉毛一跳——第一次!她想害死他!
原霁坚决:“关幼萱,你想饿死自己的夫君么?”
说罢,他脖子就红了,移开目光。
关幼萱仰头看他,原霁却目光平直看前方,并不与她对视。小娘子腮帮红了许久后,终是放下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向屋门外踱去。
关幼萱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正好与盯着她背影的原霁四目相对。
原霁收回目光。
关幼萱趴在门框口:“你是在害羞么?”
原霁大恼:“没有!胡说!”
原霁的高声惊醒了外面人,“十步”拍着翅膀就向竹帘内撞来。关幼萱吃惊,根本不及阻拦,就见黑鹰飞进里屋,尖爪踩向原霁肩膀。
原霁全身伤痛没法阻拦,只能更加愤怒地吼道:“你这只蠢鸟!老子没穿铁甲,你要踩死我了!”
大鹰没听懂,它将原霁扑倒在了床上,兴奋地用尖喙去啄原霁,换来原霁骂骂咧咧的惨叫声——
“蠢鸟!放开我!”
关幼萱眉眼弯起,珍惜无比地望着里面的少年和大鹰。她在心中再次坚定信念——
原霁喜欢她,她要好好报恩,努力守护他。
—
在外人眼中,原家和关家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
关妙仪也许未死。
关承仍悄悄地派人去关外,试图找自己的女儿。在世人眼中,关妙仪已经不在了,原家和关家私下协商好,关家不再追究。
如今凉州最大的一件事,便是下个月原小七郎和关家小娘子的婚事。
原家本就为原让的婚宴在做准备,临时换了人,关家人看着,只觉得原家备婚的规格,比原先他们看到的,硬生生高了一倍不止——
喜帖不断出,整个凉州有名望的贵族都请来观礼。喜帖既送去长安,原霁父亲手中;也送去河西,原霁外祖父一家手中。
关家人看得眼花缭乱,意识到原家小七郎的婚事——哪怕在大人的商量中不过是做样子,都远比其他人受到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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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辛苦的人,是原让。
他养伤也养得不安生,一庭春雨过后,原让与关家商量好了对策,开始写信四处解释。既要安抚原霁的父亲,又要写信给剑南道,请封家见谅。
他还要交代那个不省心的七弟——“你和萱萱成亲,我不多说了。只是你们尚且年少,至少婚内两年,不可生子,你可同意?”
“噗——”坐在二哥对面的原霁一口茶水喷出。
茶水喷了原让满脸。
原让淡定擦掉,盯着原霁面红耳赤的样子,他突然多了几分揶揄心:“怎么,这么想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