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一幕幕似乎在我眼前反复的播放着。
刁金龙为了救杨隽,居然自断了手臂。
虽然我每每回想起那一幕,都会不寒而栗,不过我觉得,至少,他应该不会亏待杨隽吧。
第四天,我被送到省法医鉴定中心,从头到脚的被检查了一遍。
血液、尿液、精液、唾液全部被采了样。
押送我的告诉我,是要拿我的这些dna信息去比对现场遗留的一些证据。
后来我的案子逐渐明朗了,我才知道,现场遗留下一条女人的内裤,上面有男人的精液,也就是说,那天,许斌这个畜生,在临死前,已经完成了他恶贯满盈的一生中,最后一次对一个无辜女人的侵犯。
我在市看被羁押了二十一天。
之所以一直不能放我,是因为,杀死小辉的那把刀子上,满是我的指纹。
打死许斌的猎枪上面也有我的指纹。
当时警察给我说明这个情况时候我觉得委屈的要死。
不过警察说,枪上的指纹已经排除是我开枪的嫌疑了。因为我的指纹在枪管上,而不是把手上。
我想起当时在我家楼下,我确实有抓握过那支枪。
还好现在的科技达,很快从技术层面上排除了打死许斌那一枪是我所为的怀疑。
我交代说是许斌杀死小辉,其实早就已经有很多警官相信了。
我在看守所的后十几天里,来提审我的警官始终都是很客气的,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凶巴巴的。
后十天里,我甚至不用带脚镣了。
我就知道,我的嫌疑已经渐渐被洗清了。
我出来的前一天,最后一次提审我的警官告诉我,许斌已经被查出来涉嫌严重经济问题,并且,香坊分局的梁振邦副局长之死,许斌有非常大的幕后指使嫌疑,因为梁局长出事之前,已经上报市局,正在准备着手调查许斌涉黑和大额受贿以及徇私枉法等十几条罪名。
他人已经死了,我真的不想再去怨恨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恶事。
我在看守所被羁押了二十一天。
这二十一天时间里,我想通了一个问题。
既然,杨隽的心已经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那就随她去吧。
不管我曾经多么的爱她,都到了彻底放手的时候。
刁金龙早晚有一天会无处可逃,杨隽的前途是那么的渺茫。
但是我已经不需要再替她担心什么了。
我相信刁金龙更加明白这个道理,他一定会给杨隽准备好退路的。
第二十一天,看守所的警官终于通知我,可以回家了。
走出关押了我二十一天的牢房,我没有哭,我的泪腺好像在那个血腥的下午之后一下子堵塞了。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一辆纯白色的宝马轿车停在马路对面。
唐明明在车里一下子冲了出来,跑到我的面前,似乎是想抱我一下,却犹豫着,终于没有扑过来,只是两手抓着我的胳膊,一边掉眼泪一边忙不迭的说:“海涛……你怎么瘦成这样啊!”从车里又下来一个人,是左健。
他人还没走过来就朝我喊:“上车!上车!咱们聚福楼再聊!”我上了车,唐明明开着车朝饭店开,一路上左健嘴没闲着,很开心的告诉我说,肖丽娜生了,是个女儿,七斤二两。
他让我帮他想个名字。
我想了一下,说:“让我想名字?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画画行……现在……恐怕画画也不行了”我说着,举起我的右手,上面只剩三个手指的布满伤疤的手。
唐明明开着车居然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左健的眼眶也湿润着。
于是我们不再说话。
直到车子开到了一家装修豪华大气的酒店。
我被领到一个很大的包间,里面一张足可以坐下十几人的大圆桌上摆了十几盘各式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