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要补充。”马晋鹏转向听证员。
操,薛业想冲上去,这傻逼明显要翻供。
“我确实和他有性关系。”马晋鹏声音沉着,并不慌张。
尹泽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马晋鹏在铁证面前会承认,但也会抵赖。最多算是行为败坏,婚内出轨。
可出轨并不能让他坐牢。
“当时我不知道他未成年。”马晋鹏扫过尹泽的脸,面部舒缓,仿佛突然想起来这个人,这张脸,“少年运动员普遍偏高,我不知道他未成年。他主动要求与我生关系,换稳坐一队,药也是他主动要的。我认为当初我们之间的交往是有感情基础。”
“去你大爷的感情基础!你还是人吗?”薛业站了起来,“马晋鹏!”
“薛业!”尹泽在席前站立着,孤立无援,“你……”
“他明明就是知道!”上一秒惧怕,这一秒突然勇敢,薛业往前一步“你那年17,任英博那年也没成年,我那年刚过15,他……”
“请本案关系人立刻回到原位!”听证主持人不得不提醒,“不得破坏听证秩序。”
“我说的是实话!”薛业想往前冲,替尹泽挡住这些畜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
“薛业。”这回是祝杰的声音。
陶文昌已经想上去拉薛业了,半边屁股抬起来,又放下。
祝杰开口了,薛业就稳了。果然他坐回了原位,手腕好像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呢?陶文昌伸长脖子也看不清。然后一旁的祝杰也动手腕,几乎同一时刻。
他在解腕扣?陶文昌和白洋对视,看来这俩人又脑电波交流了。
他给白队使眼色,白洋很懂地点了点头。听证结束立马摁住一个,这俩人是想在场内动手。
第二阶段大约持续半小时,尹泽的证词在马晋鹏的抵赖面前失去力度,当事人委托人主要针对是否有强迫意志为主,是否主动交易为辅,对尹泽进行劈头盖脸的审讯。同时提出尹泽的证词隐藏了他也曾服药的历史。
“下面,请第二位利害关系人上前。”
薛业按照要求走到证人席,突然没有那么慌了。
尹泽坐回第一排,第二排是师兄,第三排有杰哥、陶文昌、白洋、张蓉,第四排有任英博和他的爸妈。
他爸妈仍旧面如死灰,悲恸,原来当年的儿子并不是说瞎话。
“听证辩论结束。”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先请案件调查人员及兴奋剂实验中心检察官作最后陈述。”
薛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请利害关系人作最后陈述。”主持人说。
薛业把手伸进裤兜,偏硬的纸张变成了碎玻璃,好像又把他的掌心划开了一次。
主持人提醒“你可以开始了。”
“嗯。”薛业把手抽出来,什么都没有。
他脱稿了。
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忘。
“那年我入营的时间是1月15号,永远忘不了那天。”薛业指向马晋鹏,“马晋鹏作为主教练,没收了所有学员的手机。”
“最先对我进行猥亵的人,是苗萍。”薛业看过去,苗萍整场不言,“第一次被苗队医叫去医疗室,是1月24号的下午,她以我的精神状态不好为由,对我进行身体检查。”
苗萍将脸转向,显然并不认可。
薛业逼自己看她,激活了灰色的记忆。她很高,当时比自己足足高半头。“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和女朋友是否有性行为,是否自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1月26号,她在检查过程中让我脱上衣。我没脱。”
“1月27号,她再次要求我脱上衣,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