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破绽在腿!
祝杰将汗甩开,一具刚定型的身体。
血液席卷起冲动,连带雄性心理上的破坏欲,彻底爆了。seven改攻下三路,杀伐决断向前包抄,两人近距离地争夺有利地形。祝杰拉开警戒,每一记重拳都不曾获得有效击打。
这小子懂拳!张权一拍大腿。
拳斗关键的不是攻而是防,不要琳琅满目的招式和炫酷夺目的技巧,防得住才行。街上随便打的人只会呼拳头,报仇似的快打,可上了拳场,没有技术性的防守和操纵步伐只能挨打。
祝杰护住核心区,全力格挡对面的挥臂,自己的小臂逐渐酸沉如灌铅。他咬着护齿感受凹陷的齿痕,狡猾地使用距离和角度化解僵局。
一秒一秒地过去,他把seven打乱,吊住了,逼紧了,对面下段扫踢他才奋力出拳,甩动着汗水左右开闪。对面上勾拳击打了他的肋骨,祝杰忍痛一记利落一二连击,前手刺拳再来后手直拳,调动将近两分钟,他开始出手了。
拳很重,一出手就见血。张权离他很远都听到了可怕的击打声。
seven甩出一口血痰同时把护齿吐了,对面杀过来他立马拖住缠斗,汗和血,伴随急促的呼吸,在橡胶毯上留下印记。
祝杰耳旁只有呼气声,左拳朝准seven的眼眶。出拳要快,下拳要重。
“十六那年还小,出了事只想跑。马教练关了他一个晚上,他放狠话要闹大,要让那帮人坐牢。他完全可以进省队,可几天之后,营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被人下了药。”
对面全力抡过一拳祝杰没躲,反手猛然下劈。
“外源性促红素,十六那一场跳出的成绩是17米1o,太常了,下场立马出现痉挛反应才注射了肌松剂。那帮人……他们太阴,一个用过禁药的运动员,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祝杰的膝盖反复撞向对面的下腹。
“当天下午他就被尿检血检的人控制住了,谁都接触不到。性质恶劣的赛中兴奋剂事故,不仅查他一个,连带全场比赛1oo多个体育生全体尿检。”
祝杰眼前只剩下一地液体。
“结果只查出他一个,成绩作废,所有证据都证明他用过兴奋剂。禁赛两年,禁赛期间不予注册运动员身份,负担1oo多例兴奋剂检测费用,十多万。猥亵的事和赛事打击他扛不住,他根本回不去了,只要上场一定会被翻出来,没有大学敢用他打比赛。他的比赛心理也出了障碍。”
小业回不去了,祝杰疯了一样盲目进攻,快出拳还嫌不够。肌肉和肌肉碰撞,血和血互溶。
“啊!啊!啊!”他泄式的嘶吼压着对面猛揍。压抑不住的愤怒、憎恨、伤痛在血里爆了。
他回不去了。薛业带着一身污点离开体校,到了一中,他可能准备永远离开田径场,离开让他痛不欲生的梦想。可他跟着自己又练了三年中长跑,现在还要为自己重新跳远。他明明知道踏进比赛会被翻出黑历史,可他还是想回去。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证明他身为运动员从未倒下。
怪不得薛业高中从不报名参赛,高二下半学期末才通过二级运动员的审核。他不是不想,他一定想疯了,是不敢,是没有办法。禁赛期没过,运动员审核不通过,还有外源性促红素的使用记录。一旦被翻出来,一中的田径队不会要他。
赛中兴奋剂事故,光这几个字足以压住薛业一辈子。没有人能证明他是误服,证据确凿,他的血检报告呈阳性,没有牵连体校的教练就是万幸。
张权带着人冲过来“快他妈开笼啊!这小子是疯的!”
随即笼门被他们剥开,几个男人从祝杰手里抢过一个血人,将近1米9的大个子轻微休克。祝杰踉跄着站起来又踩到血滑到,再站起来,一直狂躁地要去找谁,直到被好几个人按住,拳套已经打脱了手。
“差不多行了!行了!给你钱!”张权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震慑了,按住他,拿冰袋敷他残破的眉骨,“给你钱!”
上回开笼好歹是沈欲赔率最高的一场,这回就为了8ooo块,果然是疯子。
赢了?赢了么?祝杰不断地换气。赢了,自己赢了。赢了的除了sky,还有他的新生。
晚上9点,陶文昌陪着薛业在东校门等人,同时轻轻地拍着祝墨。
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玩得很累。陶文昌一下下摸她的脑袋,琢磨着怎么开口。
脑袋顶靠后的地方有个软包,磕的。肯定不会是今天和昨天,是祝墨在家里磕的。祝杰说爸妈不在,祝墨不跟保姆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保姆粗心,小孩摔疼了也不敢说。哥嫂也粗心,竟然没现。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俞雅陪着一起等,“祝杰性格不好,他妹妹倒是可爱。”
“还行吧,我是花花世界限量版的花花蝴蝶,不喜欢小孩。”陶文昌力图撇清关系,奶爸人设无形中减少他的性魅力,“这不就是因为……薛业不会带嘛,帮他忙。”
薛业投来一个懒得反驳的眼神。整个晚上自己都没抱到祝墨,全让陶文昌霸占了。但他无心顾虑这些,杰哥说9点回来。
风吹脸有点疼,薛业把杰哥的外套裹紧,呼着寒气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