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坐下来,笑着摆摆手,“有那一盏茶的功夫,不如静心修道。”
“……”张寒愣了下,连连附和。
“外面乱军围城,兵戈之气盈天,血腥气更是沸翻。”
宋清面上竟有悲悯之色,“这些凡俗之人,当真是幼稚可笑。”
“都一样的。”
张寒笑着给倒上茶水,“咱们老家不也一样,不时也要闹腾。”
“不一样的。”
宋清摇摇头,说道:“这些凡俗之人,得动了手才能分出上下。咱们是以境界论高低,倒是省了许多杀伐。”
“也是。”
张寒并不争辩。
“走吧。”
宋清语气轻松,道:“把那林转轮料理了,也该回山了。放纵日久,该收收心了,终究大道才是根本。”
“正该如此!”
张寒立即捧着,道:“师弟习命理之道,不卜一卦再去?”
宋清笑着摇摇头,道:“如意承师父的命理之学,我主要学的是水属功法。于命理之道,我其实只学了个皮毛。”
他话里非常谦虚,但手却一转,抛出两个月牙青石。
那青石又旋即落在掌心,宋清瞧了眼,便又握了手掌。
“主何?”
张寒笑着问。
“张师兄,我教你个好儿。”
宋清却不直说,笑道:“命理推演之学,虽求的是趋吉避凶,但也不能事事仰赖,否则本心易乱,反误了大道之路。”
张寒闻言,立即做恍然大悟状,道:“师弟不愧是少年天才,曲师伯真没找错传人!以师弟的心性和悟性,那钟秀秀终究是不行的。”
“张师兄言过其实啦。”
宋清被捋的舒服。
“师兄我是自肺腑!”
张寒一挥袍袖,又忍不住问道:“师弟,方才到底是吉是凶?”
“区区两个凡俗,于我等不过是蝼蚁?能有什么吉凶?”
宋清大笑一声,“无凶无吉。”
两人说完,竟都化作遁光朝北方去了。
此时春雨未停。
城内城外,不管是进攻的乱军,亦或者城中百姓,皆都跪拜不休。
“神仙救苦救难!把城外乱军全都杀了!”
“仙人可怜可怜我们苦命人啊!把那些豪强劣绅,贪官污吏全都灭了!”
然而,仙人似觉百姓心不诚,不仅不做声,反而向更远处遁去。
“神仙不来救苦救难!那就我们来!杀进城去!杀狗县令!杀豪强!杀劣绅!均田亩,免丁税!”
有一人举臂呼喊,目眦欲裂。
一时间应者云集!
春雨沙沙,不管城内城外,滋润万物之心并无分别。
而那两道遁光已进了天琅山,不时微微偏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