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的胆子很小,像乌龟,装鸵鸟。他不敢面对她,太害怕跟她独处了。
他看见她。会痛心她的绝情。明明,她对自己那么温和,可他却觉得,她才是最绝情最冷漠的那一个。
于是,上官长青夜夜晚归。
但这次不同,他没有去酗酒,没有烂醉如泥地回来。
酒是个罪恶的东西,一沾上它,就让人丧失了理智。和?丝的那一夜,是罪孽的例子。
他去拉林苑看她了。
丝很惊喜,很感激。虽然她确实打算辞职离开这里的,但朋友出卖了她的消息。
她之所以要走。还不是因为上官长青不待见她。尽管他没有表现出厌恶她的表情,但是她看得出他的不喜,和对那夜的懊悔。
如果她的存在让他感到耻辱难堪,那她就离开吧。
好友说,如果告诉长青,她已经怀上他的孩子,那样她就有机会留在他身边了。像他这样性格的人,会对她负责的。
可?丝不想告诉他,更不想用孩子束缚他,逼迫他对自己负责。
结果她怀孕的事被好友捅了出来,她便走不了了,上官长青派了人来。将她接到拉林苑居住,一副要她安心养胎的样子。
上官看着她素净的脸,发现卸妆的她女人味稍减。娇媚褪去,就像个善良怯弱的年轻妇人。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看着并不明显的小腹,声音下意识地缓和了些。“多久了?”
“一个月……”她说。
“为什么看不出来?”
丝一听这话,急道:“我没有骗你,肚子里真的有孩子,如果你不信,请跟我到医院检查一遍……”
上官长青打断她,“我没有怀疑你。”
他知道。他那晚……有多疯狂,而且也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她会怀孕,是件没有悬念的事情。
当时他没有想到这一层,心里到底存着几分侥幸,以为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绝对。
那时他怕她怀孕,惹出了风波,心里有些担心。
直至今日,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个孩子的到来。
意想不到的是,?丝烧得一手好菜,而且是中菜。
她一个洋人,竟然不做西餐,而做中菜。
上官长青夹起一块糖醋鱼,送进嘴里。
丝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下去,有些期待又有点忐忑地问:“好吃吗?”
上官长青没有做出评价,他平静地反问:“你怎么会做中菜?”
她不好意思地笑,“你……你习惯吃你们家乡的菜,所以我……我去学了。”
他怔了怔。心里有一道暖流缓缓流过。
这一刻,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如果和盈袖离婚,你愿意吗?
不愿意。
这三个字,他有那么一瞬,是迟疑的,不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