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想,幸好自己在武汉生活了十多年,对于这里的一切几乎都了然于心,不然的话,今天和他之间的次交谈就真的成了“尬聊”了。
我说,相对于春天来讲,武汉秋天的内容会丰富很多。
他说怎么讲?
我说就拿咱们武大来说吧!当你闻见桂园丹桂飘香的时候,就证明武汉的秋天来了。
华师也一样。
华师大的桂子山上遍布着桂花而且还有武汉树龄最老的桂花树,因此,秋天就成了它最美的季节。
而当你路过义广场,看见那里各种各样的菊花在争奇斗艳时,哪怕你当时依然还穿着短袖短裤和凉鞋,不管你知不知道,察没察觉,你都可以断定武汉的秋天已经来了!
当然了,当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里,四处都是兜售莲蓬和菱角的手推板车或者是芦苇挑筐时,你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断定,武汉的秋天要来了。
武汉的秋天与春天一样,每年都会姗姗来迟,而且只会逗留短短几天,就会匆匆而去。
这一下轮到杨浩宇瞠目结舌了。
杨浩宇的确是无话找话随意问我的两个问题,却没有想到我的回答竟让他感觉到了诗情画意。
韵寒讲到这里时,哪怕事隔多年,依然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就那样,我们很自然地就走出了凌波门,又踏上了东湖上的跳水平台。
那时候,凌波门外的跳水平台还不是网红打卡点,除了湖滨区的武大学子以外,就是身形健硕、体格强壮的武汉划船队夜训的队员们。
不像现在,一到夏天的夜晚,那里就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上的月亮并不是很圆,但是月色依然很皎洁。
略带着些许鱼腥味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波光粼粼,昼伏夜出的蝙蝠在湖面穿梭,湖水拍打着柳岸,潺潺有声。
八点左右,夜训的省队的划船队员们陆续收船上岸,复又站在跳水平台上“噗通”入水,在月光中的东湖里相互追逐嬉戏;预制板栈桥边缘上,零星地坐着几对恋爱中的男女。
我和他在栈桥上走了一圈,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又尬站了一会儿,有的无的尬聊了几句。
显然,他并不是什么沟女高手。
甚至于连我都替他着急。
因为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找我借书并不是只是为了借书这么简单。
他真正的目的显而易见。
他想追我。
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怦然心跳的一见钟情,但也并不讨厌他,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竟然会有好几次的交际,这让我内心也多少有些涟漪。
我想看看他到底会怎样进行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决定打破眼下这个僵局,依然还是从《百年孤独》开始。
因为他刚刚在教室里的那番高谈阔论的确让我很欣赏,也提示着我在那方面,可能就是他的强项。
我说,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读完了《百年孤独》,不会连里面的人名和人物关系都没有理清楚吧?
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
他总是会这样。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在故作深沉。
但后来我现,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他不会轻易出口去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一点固然很好,但在当时的那个年纪,却显得他有些少年老成。
毕竟那时他刚刚才二十岁。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征询道,要不咱们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