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多年后的这一天,我却在毫无预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要迈进这狂浪淘沙的楼层。
可我的内心却不曾有丝毫的期待与激动,相反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与不安!
在我迈入楼层门口的那一刹那间,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楼下。
恍然间,我竟然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
我看见自己穿着廉价的西服和皮鞋,还系着一根皱皱巴巴的红色领带,正和几个兄弟们傻不拉几地一脸羡慕地翘盯着现在的我!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一头碰在了门上。
一旁的温总赶紧扶住我,关切地问道:“要不要紧?没事儿吧?”
我灵机一动,干脆以歪就歪地说:“温总,我怎么觉得头好晕,心里好闷!啊!想吐”
说罢就势眯稀着醉眼满脸痛苦地、趔趔趄趄地往前奔。
温总行走江湖多年,见多了人们酒醉后形态各异的表现。
根据多年的经验,他判定我十有八九是酒劲儿上来了,丝毫没有料想到我是假装的。
因为绝大多数的男人,纵算烂醉如泥,但一旦迈过这道门槛,立马就会变成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猛男!只要是还有一口弦若游丝的气息,他们都会把胸脯子拍得“咚咚”响地,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醉!自己依然还行!
另一方面,我事先已经知道高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也不用担心结账问题,那我就更没有理由在这里装醉了。
除非我是个柳下惠,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或者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
但同样的是,温总在来武汉之前也让手下对我的底细做过详细的调查。
正是因为有了这番调查,让他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莫名的好奇。因此,原定由分管oe业务板块的陈总带队的考察之行改为了由他亲自带队。
为了一个多年无人问津的、年销售额才几百万的oe品种,手握几百个文号、几十个独家品种、四五个国家保密配方品种生杀大权、年销售额几十个亿的集团公司分管销售的副总裁要亲自去拜访,oe部门的陈总很诧异,但也不好深问,只能遵从温总的安排。
温总断定我是真的醉了,于是吆喝着紧随其后的大堂经理和同事们一起上前搀扶着眼看就要跌倒的我,吩咐洗浴中心的焦总道:“焦总,他们俩各自单间,这位杨总就和我一起开个标间吧!”
“标间合适吗?不方便吧!?”
焦总很体贴地为温总着想。
“他都这个状态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温总说,“你想多了!焦总!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说罢自顾自地哈哈一笑。
我就那样被带进了一个标准间,睡在了温总右边的床上。
焦总很体贴地为我准备了醒酒茶,也为温总泡好了上等的毛尖,然后才笑着问温总:“您看,现在可以带她们进来了吗?”
温总惬意地卧坐在松软的沙上,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着滚烫的热茶,一边笑着说:“可以可以!客随主便嘛!到了焦总你的地盘,一切自然听你安排!”
我自打进屋后,就一直紧闭着双眼,时不时地还哼哼唧唧地加上胡言乱语,偶尔还在床上翻来翻去,俨然就是一个酒醉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