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从丫鬟毫无血色的脸上收回,南夏收敛笑意,“时候不早了,就不叨扰母亲了,南夏先行告退。”
南夏扶着老夫人缓缓走远。
随着周围人散去,孙氏脸上的假面也不用戴了。
她冷冷瞥了黄鹂一眼,“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
黄鹂浑身一震,连滚带爬地爬到她脚边,拽住她衣摆,“大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奴婢下次会小心的。”
任她如何哀求,孙氏都毫不动容。
她扯回自己的衣摆,看都不看这丫鬟一眼,就对南从云道:“把人赶出府去,以后都别让我再看见她出现在侯府。”
南水瑶嘴唇嗫喏了一下,似乎是想为她求情。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孙氏离开了。
黄鹂的手无力地垂下,面色暗淡的同时心里也有稍稍的庆幸。
还好只是赶出府,不是赶尽杀绝。她离开南侯府,还能去别的地方谋条生路。
暗自窃喜的黄鹂,没注意到南水瑶的从刚才起就没正眼瞧过她。
而南从云更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待的她。俨然黄鹂在他眼中,已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南夏将老夫人送回院子后,不久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折腾了半宿,即便是她都不免感到几分疲倦。
白芝给她打了盆热水来净面。
南夏用热过的手帕细细擦着手的时候,见她一脸欲言又止,便说了:“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现在就我们二人,无需顾忌太多。”
白芝停顿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听她小声询问:“小姐您为何要帮表小姐说话。”
“就知道你会问。”南夏冷不丁接了句。
白芝愣住了,眨了眨眼,更想不通了。
“只有厨子的证词,不足以给南水瑶定罪。”南夏边走向床榻边说:“世子跟大夫人都力保她。”
“如果不是已经板上钉钉了,就算父亲再怀疑南水瑶,也不会重罚她。”
“可是为什么呀?”白芝还是很想不通,“巫蛊之术这么大的事,侯爷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吗?”
“不是睁只眼闭只眼,是动不了她。”南夏:“孙家势大,不然你以为我那不可一世的父亲,为何对孙氏屡屡忍让?”
南夏如今在白芝面前,也不太会一口一个敬称了。
白芝也早已见怪不怪。
在她看来,侯府里就没几个真心对南夏好的,她这个态度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