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阿弃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原本,我以为陆离只是遭受了一顿毒打,但万万没想到,谢景竟然下如此重手!
这个结局实在是超出了我的预料,让我措手不及。此刻,我似乎终于理解为何后来相识的陆离会性情大变。
而阿弃对于我的惊愕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他稍稍拉开了与我的距离,然后轻声说道:“所以,你现在还认为钱是万能的吗?他从谢景那里拿到的那些钱,无非是一种宣泄罢了。”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身体紧贴着桌子,以此获得一丝支撑。我凝视着阿弃,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何时得知此事的?”
阿弃并未起身走向我,反而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语气轻松地回答道:“从陆离刚返回澳门时,我便已知晓一切。那时,我也曾劝说你离开,可惜你根本也没听我的。”
我依然斜靠着桌子,眼睛紧盯着阿弃隐藏了大半身子在沙发里的背影,我才回过神来,并喃喃自语道:“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用呢?难不成你觉得我现在已经拥有随意抉择的权力了么?”
然而,阿弃却只是干笑了数声,然后回应道:“我自然清楚此刻的你更加无权做出任何选择,但我害怕以后再也没有与你诉说的机会了。毕竟这些话,即使将陆离打死,他也决然不会对你吐露半分。”
听完阿弃所言,我并未再多言半句,而是默默转身回到了卧室并紧紧合上房门。紧接着,我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原本就纷乱如麻的心境愈发混乱不堪。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拨通陆离的号码,但当脑海中浮现出谢景那张脸时,我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了手机。
果不其然,许多事情绝非表面所呈现的那般简单明了。至此,我似乎突然领悟到为何媚姐会如此对待我,她并非有意刁难,而是试图试探我在谢景心中究竟占据多少份量罢了。
想到这里,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我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为自己而哭,还是在为陆离而哭。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逐渐被黑暗笼罩,我这才恍然察觉夜幕已经降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想必是谢景回来了。我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脸颊,试图抹去脸上的泪痕,不想让情绪再表露无遗。
然后,我缓缓起身,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努力调整好脸上的笑容。果然,一出门便看见谢景带着阿运和昌哥走进客厅,阿弃也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毕恭毕敬地立于沙发前。
谢景转头看向我,微微招手示意,我便乖顺地走到他身旁。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睡了一下午?”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嗯,昨晚有些累。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谢景伸出手,温柔地理了理我故意弄乱的头发,关切地说:“差不多了。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东西?”
我微微抬头,目光扫过阿弃拎回来的那两大袋零食,然后伸手指着它们,对着谢景说道:“我还好啦,阿弃带了吃的过来呢。”
然而,谢景却皱起眉头,盯着那两袋零食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生怕他会再次将怒气发泄到阿弃身上,于是连忙解释道:“那只是在不饿的时候啦,饿了的话,还是什么都会吃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呢,要不还是出去吃点东西?”
谢景点了点头,这次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我身上,轻声问道:“嗯,好啊,那你想吃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转过身去,对着阿弃说道:“阿弃,你先回去吧。赌厅大概后天就能重新开始营业了,你和阿昌一起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阿弃低着头,顺从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便跟着阿昌一同走出了房间。
我回到屋里,迅速换上了一套衣服,然后走到谢景面前,问道:“穿这套衣服可以吗?”
谢景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温柔地说道:“当然可以,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的嘴角还挂着那抹虚伪的笑容,不敢让自己的真实情感流露出来,即使是半分也不可以。我顺从地应对着谢景的话语,然后默默地跟随着他走出了门。
阿运负责驾驶,而我与谢景则坐在了后座上。他似乎越来越喜欢把玩我的头发,而我则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风景,任由他随意地拨弄着我的发丝。然而,他却突然间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话:“你下午为什么哭了?”
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原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我凝视着谢景的脸庞,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紧张。
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禾禾死时的样子,所以就哭了。毕竟,我曾经也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遇见你们,谁知道我会死在什么地方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感同身受吧。”
面对我这句半真半假的话,谢景认真地注视着我的脸,似乎在试图解读我脸上的情绪。然后,他用力地将我搂在了怀里,说道:“不要胡思乱想,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只要我在,就绝对不可能。”
我的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身上,我闭上眼睛却默默地说:“要是你不在了呢?”
谢景却突然就放开我,然后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胳膊,特别认真的说:“先不说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一天,就算如果我真的有不在的那一天,你也放心,我也会先杀了你,让你做我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