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臼,上圆下椭,通体焦红,行却如阴阳,极目之间,可越南北东西,激烈暗流,作机关飞艇顶首,非机关大家不可为,奉家阴阳,唤名阴阳梭。阴阳梭行至,非绝境不可为,启大家藏蕴,非道阴阳不可为,旁人勿趋,非尊圣不可以对,余之莫扰。上可碧落,下九幽,煌煌千层苦海,一跃而尽。
这便是阴阳梭。一次出行的消耗几乎是中等偏上宗门的所有底蕴。虽然是屈指可数的珍宝,但即便是大家大宗拥有了,大多数时间里也只能供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一道阶梯从阴阳梭匣口铺出,乃是以灵气铸成,虽然并无实体,但绝对比实体踩着更加踏实。一行人从闸口走出,缓步走上阶梯,缓步下来,为首的是一身穿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脸庞干净,但深陷的皱纹让他的外貌开上去临近五旬,但当然了,唐康并不会认为他真的只有五旬之龄,年龄这种东西,在他们这个层次,永远是虚假的东西。
跟随其后的便是先前站在阴阳梭甲板上那一排排身穿黑白长袍,头戴高帽的人。比起为首的人,他们大多只露出一对眼睛。唐康能够理解这一点,这些修习星观阴阳的人身上大多有一些痕迹和一些比较晦涩令人躁动的气息。身上的长袍便是用来遮掩和阻挡气息泄露的。
若是寻常人在此,定会将其当作是民间流传的“疆巫”。也实在是因为阴阳家之人本就极少在世间露面,甚至连东皇宫、观星崖、丕门、忝殿这些为首的大门大派为了适合其特殊的修行,地处位置都十分偏僻,并且因为修行特性,着装还那般怪异,被当做鬼怪学说中的“疆巫”也不难以理解。
长长的阶梯,每隔着一道便站立一人。如此一望去,有一百二十人。阴阳飞梭横立上空,灵气长梯直扑大地。唐康挟持长虹,与之对立。
一百二十是一个很考究的数字,乃三九和数,适应于阴阳家的行阵参列手段。却在某一刻,忽然从阴阳梭里又走出一人来,跟在队列最后面,他身穿服饰并非黑白长袍,而是青蓝衫衣,上去特别轻便,也并未遮得只剩眼睛,其人相貌也是清眉明眼,作不得翩翩美公子,但算是上佳。唐康一眼去,关注的并非是他的容貌装扮如何,而是那对眼睛,装满星辰的眼睛,这并非是形容他的眼睛好,而是实实在在装满星辰
“观星崖的人”
一瞬间,唐康便反应过来了,那个年轻人是观星崖的人。可为什么东皇宫出门行阵陈列会带观星崖的人唐康不解,稍作一番推衍后,得知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份。
观星崖,井不停。
井不停的出现,不得不让唐康多想一些,毕竟他的地位和才能,足以让他代表观星崖。
世人皆知那个白衣冉冉的人间行者,世人皆知万物生扶摇仙。但极少有人知道这个眼载星辰的井不停,背负着阴阳家观星崖观星大运的井不停。
伴随着一股玄妙深幽的气息,阴阳家一行人下了灵气长梯,其后的阴阳梭潜于幽寂。像阴阳梭这种程度的机关飞艇,一般的圣人小天地是承受不了的,未演化通灵的储物器更是无法,但储物器演化通灵可是比人证道更难,乃世间少有。
为首那身穿红色长袍的男人来到唐康面前,稍稍点头。
“东皇宫第二司守,左怀恩。”
唐康颔首回应,“唐康,当局人。”
“久仰大名。”左怀恩虽这般说着,但是神情未有变化。其后一百一十九人皆一动不动地站着,若是不细致地去探究,便要以为他们是穿了衣服的雕像。唯独那跟随在最后面的穿着一身轻便衣服的年轻人上去像是个活人。
“如同阴阳洛所传,第一司守东方大人正在闭幽关,所以这次由我领队重列大阵。”左怀恩语气沉厚,说话缓缓,给人很幽沉的感觉。
这是阴阳家的人特有的气息,毕竟所修习的东西很特殊。阵、符、咒、象,每一样都需参合阴阳、五行、天循种种。
“明天就是荷园会了。”唐康简单地说了一句。
左怀恩心知肚明,“来之前便已推衍好了处理办法。天市所变乃其九星,主星由甲守位移位至离末位,其余八星皆随主星。依据东方大人当初留下了阵盘所观,明安城大阵的离末位处于大明湖畔,需将大安湖与大明湖的阵眼进行交替,以衍阵术和点阵术进行修缮稳定便可。”
唐康对于法阵的详细布置不太了解,但是听左怀恩这般简单易懂的说辞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于星象守位、离位、周位、位之类的有过研究,毕竟他读过的还是不少。
加上之前听长山先生说过,主星虽然移位了,但是其星辰之力的激发位置没有变动太多,便能理解到左怀恩的描述了。
他正欲开口,左怀恩又接着说“这次出行,恰巧观星崖观星之子井不停在东皇宫,便让他随同过来了,有他在,衍阵后的定星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