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经义摇头,“我是百家城的城主,但是家主将指引罗盘交于我了。”
范仲深深地了一眼范经义,片刻后皱眉说“你身上有范桃的气息,她回来过”
范经义顿了一下,说“她一百二十五年前回来过。我是她的儿子。”
范仲眼中流淌过复杂的意味,沉默片刻后说“走吧,回范家吧。”
“是,老祖。”
庞大辽阔的黑色死山当中,他们从其间穿行而过。
范经义知道一件事,范桃不仅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自家老祖范仲的女儿。他与范仲之间跨越了数千岁,实际上,却只隔着一代。范仲是他的亲爷爷,他是范仲的亲孙子。这本该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毕竟这是祖孙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可遗憾的是,这对于他们两人而言都不是一件欢喜的事。是一件勾起沉痛回忆的难堪事。
九百九十八年前,也就是上一次神秀湖大潮,对于整个天下而言,都是一件欢庆的事情,毕竟每一次大潮圉围鲸所倾吐的自然母气将对每一个人都有裨益。对于神秀湖而言,更是一件欢庆的事。可就是在那个欢庆的时候,范家的老祖宗范仲怎么都欢喜不起来,因为他最疼的小女儿范桃忽然说不读了,要练剑去,然后就一去不回。当然了,这只是外人所知道的,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辛隐事没有人知道,或许只有范仲和范桃知道。当时,范桃是范家的代表人物,她的出走直接导致了范家一代人的萎靡。
在同一年,范仲又闭了幽关,一代人萎靡产生的影响便持续了许久,影响后面好几代人,这几代人几乎都是青黄不接的。范家的人并不知道范桃和范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直到,因为范桃的不负责,导致了范家几代人青黄不接,所以她无疑是范家的罪人,备受诟病与争议。
而当几百年过去了,大家都几乎要忘却掉范桃这个人的时候,一百二十五年,她又回来了,将还在襁褓中的范经义留下后,再次离去。
所以说,范经义和范仲的会面于两人而言,都是一件会勾起沉痛回忆的难堪事。
也曾有阴谋般地说范经义之所以放弃大道,选择成为百家城城主,是因为范家膈应他是范桃的儿子,比他就位的。当然了,这样的说法是不是真的,说不清楚,你说是真的也可以,毕竟范家的人,尤其是被范桃出走影响了的那几代人那么痛恨范桃,说是假的也没问题,虽说范经义的母亲令人憎恨,但同时他也是范家老祖的亲孙子。
这样的恩恩怨怨可能当事人也说不清楚,外人又哪般说起哦,终其到底,再多的闲话也只是酒足饭饱后的谈资罢了。
事实上,范经义同范仲回到百家城后,并未跟其一起回范家,而是借由着城主府还有事要忙回城主府了。
范经义回到城主府自己的房,并未像他说的那般,有许多事要忙,而是坐在案前,着窗外的雪皱起眉头,发呆出神。直到门被敲响,他才回过神来,沉声说“进来。”
进来的文陈思瀚。
陈思瀚快步走到案前,开口说“城主大人,有人来访。”
范经义带着一些烦闷的情绪,说“说我身体抱恙,让他明日再来吧。”
陈思瀚做了范经义十多年的文,自然一眼得出来他现在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见人。他颇有些惊异,因为这十多年里,几乎不曾到过这位城主大人这般情绪化,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归好奇,他只是下属,自然不可能问这些。他想了想来访的客人,继续说道“是佛家的人。”
范经义当即凝眉,认真问“佛家”
“是的,而且听禅号,似乎地位很高。”
“什么禅号”
陈思瀚微微吸气,沉声道“世间解清净没陀。”
“世间解”范经义惊呼一声,然后正声问“你确定”
陈思瀚点头,“来者的确是这般报名的,我也不敢确信,便来过问城主大人你。”
“快快请进来。”范经义说,说着他又起身,“算了,我亲自去。”
之所以是“”,而不是“迎接”,是因为范经义还不知那人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定然就是“迎接”了,毕竟世间解在佛家当中,可是跟如来齐平的。
世间解,知国土众生,为号世间解。了知众生、非众生两种世间,故知世间灭及出世间之道。世间解者,谓对世间出世间因果诸法,无不了解。跟“如来”的“抱身如来,应身如来”相对,“去而不去,不去而去”。
而那一个“世间解清净没陀”,有带着“清净”与“没陀”,单从禅号上,毫无疑问,是一尊佛,一尊了不得的大佛
这样一尊大佛出现在神秀湖,如有意为之,将牵动起一桩极大的因果来。这由不得范经义不上心,即便现在心情再怎么郁闷,再如何烦躁,都不可能弃之不顾。
他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城主府,来到门口,赫然在门外瞧见一名僧人。
苦行僧的打扮,青玄僧衣与节位鞋,面相方正,眉眼清明,似能洞穿世间万般。
若是胡兰秦三月两人在这里,定然能一眼认出,站在这儿的僧人是洛云城陈家的长子陈正卿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