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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娘不过是说说而已,哦,那姜家的小姐许给理亲王,倒是因祸得福了。”
莲笙意味不明地笑下,“是祸是福,旁人不过是窥得一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福气是喜还是悲。”
杜氏想着姜家小姐那性子,怕是个心气高的,以后碰上还是尽量避着些吧,接着她又说起常乐的那门亲事,不知道谢姑爷听到未婚妻以后是个侯爷,会做何反应。
翰林院内,谢临渊刚一跨进大门,立马被一群年轻的官员围住,恭喜之声不绝于耳,谢临渊带着笑,一一回礼答谢,有那关系好的,捅捅他的腰,低声地说,“小子,运道真好,娶个女侯爷,可是咱夏月朝的头一份。”
翰林院中的编修们,大多是寒门子弟,或是清贵人家的公子,大家都有文气的傲骨,平日里表现得再恃才傲物,骨子里也有出人头地,渴望权势的野心。
大部分都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熬如今的位置,家中的妻子要么是未入仕之前的糟糠妻,要么是大臣勋贵家的庶女,像他这样聘到侯府嫡女的不多。
且他未婚妻的亲姐姐,还是堂堂的摄政王妃,独宠王府后院,身份何等尊贵,有那同时与谢临渊同科的进士,想着家中上不得台面的妻子,越发的不是滋味。
大家同时进翰林院,以前还嘲笑过谢临渊不识实务,那些个大臣人家的庶女也是千金小姐,偏他愣是一个都没看上,暗地里还有人笑他假清高。
如今他的未婚妻子,被封为史上第一个世女,将来的康乐侯爷,莫怪这些人,道喜恭贺的同时,又带着那么些酸意。
“多谢各位,此事确实是谢某之福!”
“你小子是撞了大运了!”
谢临渊低头笑着,并不答话。
晚间常乐在自己的房间中,正要脱衣安寝,忽然听见窗台上传来“咕咕”声,她笑了。
窗外,一只信鸽停在那里,脚上带着信卷,她轻轻地取下,展开后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正是谢编修的字,上面写着,你若不离,我从你之姓,此生不弃!
圣旨下来的隔天,姜蕴雪便被小安氏接回了府,看着脸色惨白,身体虚弱的女儿,比起上次见她,竟是生生瘦了一圈,心想着女儿可是在寺中受苦了。
见女儿走路都有些打飘,小安氏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我苦命的女儿啊,为何生得如此好心肠,这为祖母守孝生生将自己折腾得瘦了不止一圈。”
说完,用眼睛狠狠剐了一眼含秋,这个丫头,如此的不中用,到底地如何侍候主子的,竟将她的女儿照顾成这样子,等回府去定要她好看。
“母亲,女儿无事,寺中自然一切不能和家中相比,前几日夜里进了风,身子略感不适,喝过药,都快好了。”姜蕴雪强打着精神,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弱。
小安氏见她这样说,更是难受,最近这些日子府中的事情一出接一出,她根本就顾不上女儿,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女儿亲事转个大弯,也算是略感欣慰。
女儿这个样子,身体要好好调理一下,嫁进理亲王府才能尽快怀上孩子,以后也能挺真腰杆,开口道,“虽然婚期紧,不过十来天的日子,娘让人给你将身体调理下,这嫁过去,头等大事就是先怀上孩子。”
孩子?
姜蕴雪的脸一僵,不自觉地瞄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不久前还有一个孩子的存在,想着孩子的父亲,心里一阵厌恶,“娘,不用花那些个心思,女儿很好,休息几日便好了,千万不要请大夫。”
小安氏以为女儿是不愿意麻烦,更是要坚持,“哪能呢,你如今这个样子,不调理怕是不成。”
“我说不用就不用,”姜蕴雪的口气有些冷硬,“理亲王是怎么样的人,女儿一清二楚,以后在王府中如何立足,也有对策,再说,我是在寺中为祖母清修,身体瘦弱些才说得过去。”
“还是雪儿想得周到,只是太苦你自己,你祖母泉下有知,定会保护你以后平安富贵。”
保佑?
姜蕴雪心中不屑一顾,谁也保佑不了她,她只有靠自己!
等到她出嫁的时候,虽然国公府里的嫁妆一抬抬地往外出,可来观礼的人却不多,除了小官之家无法推脱,稍微有些背景的勋贵们都只派了管事前来,府中冷冷清清的,小安氏虽然气愤,可无奈她现在又无诰命在身,往日里看不上的夫人们,她都要打起笑脸来相迎。
眼见吉时已过,理亲王府的接亲队伍才来,理亲王连面都没露,直接派王府的总管来接亲,席上的夫人们脸色更加的精彩,这鲁国公府要没落的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