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还有事要说,便没有立刻出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左琛抬头,示意吴哥有事现在说,吴哥顿了顿,说道,“左总,黎我的女儿病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查出了更重的病。”
“更重?”左琛蹙眉,前一段时间,只是发烧不退。
“脑子里长了个瘤,医生说,需要一个月之内做开颅手术。危险性极大,现在,已经快要失去听觉了。”吴哥想了想,又补充道,“开始只是普通的发烧,持续不退烧,我叫人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后发现孩子脑子里是长了瘤。那孩子的亲戚跟着去的医院,通知了黎我,黎我要求见您,我没答应,她就跟我说了,除非您把这孩子认做干女儿,让全海城的人都知道她的女儿是您干女儿,并且当女儿一样对待,否则她就在死前什么都说出来给顾暖小姐听……”
左琛的眼眸,深邃的发寒。拿出了一支烟,垂首点上,喉结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晚上,左琛在书房里忙碌,顾暖就像往天一样,陪在远处的沙发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看书。以前沙发距离电脑很近,她身体太虚,左琛担心辐射对孩子造成影响,就把沙发弄的很远。顾暖想说,真没那么娇气,穿着防辐射裙工作在岗位上的孕妇们多得是,不到待产期是没假的。
左琛放下手上的事,走到沙发前,坐下,顾暖抬眼一直看着他,想,这是有事?
黎我女儿这事不能拖,左琛也想了办法,但都行不通,他不认了这孩子当干女儿,黎我的亲戚也会想尽办法找上顾暖,也许会把事情说的更离谱,更复杂。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解决黎我行刑前这阶段的此次要求。
左琛斟词酌句地对顾暖说,“有一个小女孩儿,比左左大一点,得了脑瘤,现在无父无母。眼下的情况需要及时手术,她亲生妈妈的死,跟我有一点关系,她亲生妈妈怕女儿没有家庭成长,希望我能认那女孩当干女儿。如果不是这女孩儿得了脑瘤,我现在不会想认。”
“她妈妈的死,跟你有关系?”顾暖承认自己担心的不行,心里复杂的拐了许多弯儿,就这么一瞬的。
左琛点头,看着顾暖的眼睛,而后垂首,“很多年前的一个普通案件,现在,已经跟我没有关系。”
顾暖一直看着左琛的眼睛,但他说话时,会垂首,这是她不大喜欢的,因为这样,她就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虽然他够真诚,但是,这是一个很深奥的男人。
给那女孩子拿钱治病,这似乎是每个有钱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他愿意是好事。但是,认干女儿,是否需要考虑考虑?这件事,对于顾暖来说,太突然了。
突然的,多了一个孩子要叫他爸爸,叫她干妈?他既然说得出口,就是已经拿定主意了?
“你认为,孩子需要手术了,就必须得认下才可以?”顾暖问他,不可以先手术然后再说别的么?既然以前都不认,不提,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治疗孩子吗。
左琛艰难地开口,抬头,“我想在她手术前认下。”
对于这件事,她觉得,自己没有多少的发言权,他定了的,手术前想认下,只是知会她一声。顾暖看着他的侧脸,问,“手术前认下,你怕孩子手术有危险对不对?”
“sorry顾暖,是的,恶性脑瘤,我怕孩子会死亡。她是我一个旧识的孩子,她妈妈不想孩子没有完整家庭,我又欠孩子家长的人情。”左琛解释着,明白她一时无法完全接受的心。
可是,左琛的字字句句,除了那声‘sorry’‘恶性脑瘤’,剩下的,哪一句不是谎言呢?
顾暖不试图去怀疑他的话。也许不是这孩子恶性脑瘤,左琛也不会想认。
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太突然,突然又必须要接受。左琛的朋友非常多,顾暖认识的只是少数,换位思考,如果乔东城有事,果果,顾暖一定不会看着她当孤儿。
然后,勉强自己去这么想。
谎言,左琛是由衷的不想跟她说,可,无法了。
次日。
吴哥安排了那个孩子来海城,住进了市医院。黎我要求左琛认这孩子当干女儿,让全海城的人都知道。目的,是担心左琛对孩子不好,如果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了,左琛不得不对这孩子加倍的好。黎我的私心,对吴哥坦白了,孩子如果能治好,左琛又看不惯这个孩子,那就送到国外读书,花这笔钱,封了她黎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口。
有媒体报道了这件事,孩子是恒科总裁领养的一个脑瘤小患者。外界看,左琛有爱心。可这爱心,左琛倍感压力。
报道出来了,就不是闹着玩的,左琛,从此多了个女儿。顾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认个脑瘤小患者这可以,只是这件事突然的有些不真实,总觉得,左琛有秘密,没有透亮的在她眼前表明出来。
美啬无奈,没敢太插嘴,左琛经历了很丰富的人生之后才认识顾暖,到底左琛以前都结交过什么人,美啬一样也不知道。
乐乐看了报道,就听见自己单位里,很多人在八卦,说左琛有私生女,听说当年左琛没来海城之前在法国生活,现在孩子病重了,他才接到身边来了。豪门一向是非多,除了说是干女儿,还指望说实话不成?
1月27日,早上,顾暖对要去公司的左琛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忙完,我们去医院看看那个孩子,马上就要手术了,我还没见过。”
只是觉得,左琛认都认了,不能吵架,就去医院见见孩子吧,那么小,要开颅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