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宋载行一脚踹开会所包房的门时,蒋颂才想起来,自己将近大半年没看到zoey了。
自从宋载行今年开春订了婚,两个人断得彻底之后,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她。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他们身边陪着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主要是也没人敢多问宋载行。
后来几个朋友聚会或者别的场合,宋载行都是自己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顾琏说他有了家室反倒像没家室的。
上次有个哥们投了一部电影,饭局上不知道谁开了句玩笑那个女主角侧脸长得有几分像zoey,问宋载行当时怎么没捧她去拍几个广告什么的,那是宋载行头一次在外面给人脸色看。
那个饭局顾琏也在,他最初没想明白宋载行气什么,要是说对方言语不尊重,可到底是多年朋友,为个女人不至于。
后来顾琏反应过来,宋载行是气自己,zoey那张脸总是被男人们觊觎,可如今他偏偏又没有阻止的理由。
他权衡利弊,有了家里安排的上好姻缘,选择了一大家子的太平富贵,他就算难受也是活该。
顾琏看他就像在照镜子。
——
偌大的包房内,暖气开得很足,极浓的香水味和烟酒味扑面而来。
“阙叔,我的人呢?”
宋载行开门见山,剑眉紧压,透着使人胆寒的气势。一米八七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赵阙,眼神早就没有当初的尊敬。
在沙发坐着的赵阙慢悠悠回过头,看到跟宋载行一起来的是蒋颂时,似乎有些惊奇。蒋颂的爷爷是个人物,况且还在世,赵阙少不得给他两分面子。
“本事不小,还能找到这儿。”赵阙低笑。
会所的经理跟几个跟班刚才试图拦着宋载行踹门,他结结实实挨了蒋颂一脚,这会儿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冒冷汗,不敢离开,站在他们身后劝也不是,走也不是。
“赵董,我……我……实在拦不住他俩。”
赵阙看着来人,点上一支雪茄,眼神示意他身边几个黑衣男子退到一旁。
宋载行暗自松了口气,灯光沉寂的包房,没有想象中不堪入目的场面,没有挟持,也没有绑架。
zoey仿佛睡着了,踹门那么大动静都没惊醒她。她一身白衣,倚靠在酒桌旁的沙发上,静默得像一幅黑白画。
赵阙吐一口烟,选择性的忽视宋载行,盯着蒋颂道:“在我没惊动你家老爷子前,回家睡觉去。”
“阙叔,叨扰了。”蒋颂陪笑,抬手指了指zoey。“有个朋友在您这儿。”
他家老爷子和赵阙是有几分交情,但蒋颂倒也不怕为了宋载行的事得罪赵阙,他向来是个刺头,况且出门时钟虞再三叮嘱他一定别让湛哥吃亏。
赵阙眼神停在zoey脸上,挑衅道:“什么你的人我的人,是——我们的人。”
宋载行倏忽间攥紧了拳头,杀心四起。但理智极速恢复过来,口舌之争不是当务之急。顾不得这些,只想快点带zoey离开。他快步走到zoey身边,直到看清她时,瞳孔不自觉紧缩了一下。
与其说她睡着了,不如说是昏迷。汗湿的前额有几缕发丝贴着,嘴唇微凉发白。
刚刚被桌台遮掩,他没注意到她的右手,此刻泡在装满冰块的冰桶里,自肘弯而下,那一截手臂被冻得异常青白,手腕上的血管在几近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手指红肿,不知道泡了多久,有一些冰块已经有了融化的趋势。
宋载行连忙抓回zoey的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另一只手轻晃她的肩膀,试图把她叫醒。
“白一。”
……
没有回应。
“人小姑娘没得罪你吧?”宋载行转过头死死盯住赵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