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巴图在心里如何热切的期盼解雨臣的归来,那些话语也无法真正传达到他的耳边。
在成功脱离考察队之后,解雨臣就乔装离开了罗布泊。
解家的党派之争随着他的年龄渐长愈发激烈,那些在解家起死回生之后选择归来的族亲,仗着自己的身份,天然就能从解家分得一杯羹。
众人皆知解雨臣是解家的当家人,但解家却不只有解当家一个人的声音,他们各自为政,甚至还想越过解雨臣从中夺走更多的权利。
那些复杂的关系交杂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成为了对解雨臣的掣肘。
如果解雨臣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最方便的路,就只有一条。
说实话,解雨臣曾经对此有所迟疑,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该这么做,但他也很清楚,心软的下场是什么。
解雨臣已经吃过很多年龄带来的亏,他不需要犹豫带来的慢性死亡,他需要的是变革带来的重生。
那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计划,所以在此之前,解雨臣必须保证所有环节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而当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的时候,解雨臣很难放开手脚,去做那些他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即使是来到罗布泊,这支队伍里也还存在着其它派系的眼线。
解雨臣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他选择向那些人展示“无事发生”的平淡动静,以求一击即中。
他借着池瑜抢出来的时间在暗地里布置了那些人无法察觉的陷阱,并在两周的时限到来之前,裹着灌满风沙的衣袍,和另外两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回到了罗布泊。
“无人区没有任何信号基站,我们应该提前定好信标和地点。”
“不需要信标。”池瑜说。
平淡语调的背后是他对于自身能力的自信,池瑜看着解雨臣,浅色的眸子将他映照在眼中。
“你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又或者不选,只要你回到罗布泊,并且在一个地点停留超过一个小时,我就会带人找到你。”
这听起来有点不靠谱,所以解雨臣问他:“我并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那些安排,这个时间波动太大,没有信标预示,你怎么能够确定我回来了?”
“我说过,你只要相信我。”
池瑜因此而轻笑了一声,他伸出手,对着解雨臣虚点了一下:“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解雨臣在一个小沙丘旁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天色,呼出一口薄雾,“我们在这里等一个小时。”
“不需要打信号枪吗?”其中一个人问。
“没有这种东西。”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反驳解雨臣的话,在这个选定的避风口休整起来。
解雨臣知道他们会因为这句话想些什么,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有些事情,若非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了一遍,否则他也永远不会相信。
解雨臣坐在沙丘的最高处,他看着远方荒芜的戈壁滩,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个小时到了。
他站起身,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黑,那是解雨臣最为熟悉的标志性穿搭,是池瑜。
“走吧。”解雨臣笑了,“他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