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熊哥2=乔烁刻意把称呼换成客气疏远的这种,老罗听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是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想?”老罗连忙否认,却被乔烁这样莫测的眼神看得无措,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辛辛苦苦准备了好久,你让我来参加这种实力悬殊注定会输得很惨的比赛,最重要的是你还瞒着我不让我有一点的心理准备。你就是这么安排我的?”乔烁忿忿地想着,老罗是不是想告诉他重在参与?有哪个辛辛苦苦训练的运动员上场比赛不想拿个对得起自己的名次?老罗直接就断了他的路。就好像满心的期待和信任原来都是笑话,就好像有一大盆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把他整个人都淋了个透。“你别这么想,乔烁,你听我说……”老罗在这冗长的静默中终于理清思路,想要从头跟他解释。“算了吧罗老师,有什么意义?”乔烁冷着脸再一次打断老罗的话,他顿了顿,忽然又笑了,“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参加完之后的比赛再退队吧?”旁边的郭绍杰和温凉原本都摸不着头脑,但一听这话,都着急了。“老乔。”温凉担心地看着他,手握在乔烁胳膊上捏了捏。郭绍杰更是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焦急道:“怎么这样?你让老罗把话说完行不行?”老罗心里冤,不觉提高了声调:“怎么又说要退队,你老这样你知道多伤感情吗?”乔烁心里噌噌地冒着火——怎么听起来像是自己的错一样?比赛的时候被人针对,赛后又得知这么大一个“惊喜”,换谁谁心态不崩啊?现在任何的解释或者劝说他都听不进去,心里的愤怒激得他再也坐不住了。“你不伤感情?我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你可行了吧!亏我那么信任你!”乔烁站起身来吼完这句话,看到老罗错愕的神情,忽然有点不忍心。其他三个人也不好再坐着,都一样站起身来,却不知如何是好。“老乔,你说的这都是气话,”温凉目光状似无意地看了老罗一眼,手放在乔烁肩上拍了拍,“你要不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会儿?”“你别管。”乔烁神色倔强,烦躁地耸了一下肩以脱离温凉的手,就像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拒绝与人触碰。温凉垂眸无奈地摇摇头,一旁的郭绍杰欲言又止,两人站在那尬得像是被罚站一样。“跨栏比赛的事也不用替我讨什么公道了,没意义。不过你放心,剩下的比赛我尽力就是。然后我……”乔烁忽然想到什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退队两字咽下去,“我自己静一静。”乔烁转身走了,但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如果是在自家校区,至少能回宿舍把自己关进床帘里蒙头大睡一场。自己现在失败、狼狈而又落寞的样子被那三个人目睹了,一个是最亲密的上下铺室友,一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一个是他满怀信任却把他当工具人的教练。乔烁心里发了疯地叫嚣着,快跑,快躲开。不夸张地说,他有点想换个星球生活。操场上的田赛和径赛仍旧在进行,到处都是人,跑道上的工作人员在催促无关人员离开站远一点。乔烁在绿茵地上无目的地走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能远离人群坐下来的地方。他愣了一会儿,习惯性地从兜里摸手机,却忽然想起自己东西都给温凉保管了。更可笑的是他身上还穿着这件南院田径队队服。乔烁手指紧紧抓住蓝色队服的袖子,心里越发的烦躁,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滩泥。之前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大了好几倍,他想起那些嬉皮笑脸说他是花架子的人。他们嘴脸那么丑陋,可自己今天的表现正合了他们的心,以后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喊他“花架子”了。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正在颁奖,隔了老远的观众席上掌声雷动,不难猜想应该是那个校区的运动员得了奖。乔烁怔愣地看着颁奖台上的三个运动员,他想,自己大学剩下的这三年都不会再参加运动会了。荣耀和掌声永远都是给获奖者的,没有名次的花架子应该待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炽白的阳光仿佛能把一切的畏缩和胆怯都曝光在众人眼中,乔烁掩耳盗铃般地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试图逃避。可是遮住了眼睛,却能愈发清晰地听到激昂的乐曲、热烈的欢呼、获胜者的笑声……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慢慢地扭曲变质,仿佛锐化成了辛辣的嘲讽和刻骨的痛楚。旧时的记忆穿过时光不速而至,他忽然发觉曾遭受过的质疑好像从未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