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红泥?”花惜突然问。
萧离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是明浩鸿?”花惜又问。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我们走吧。”花惜说:“回太平镇。我不知道生了什么,可我很怕。”
萧离无言以对,他不能回答,因为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体内的血玲珑,不知什么时候会要了自己的命,但这不重要。死,未必是坏事。不过在死亡之前,要把活着的人安排好。南风,不知道怎么样了。红泥,生死亦难料。
他不能对一个女人说不,理由是因为别的女人。这不是残忍,是傻。
可他听到花惜说:“能把红泥救出来么,我们一起。”
萧离把他抱的更紧,世上已经很难找到比花惜美的女人,也很难找到比她好的女人。
美和好是两种概念。美的女人可以心如蛇蝎,好的女人可以丑如猪狗。这两种品质集合到一个人身上,那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他隐隐有种感觉,红泥的刺杀一定与明浩鸿有关,所以他才会下令杀勿论。
一路无语,回到王府的时候,好大的月亮挂在天上。多好的春夜,温柔的让人迷醉。
把花惜送进房间,她还在恐惧中,死死拽着他衣袖。萧离只得陪着她,等她熟睡了,才轻轻的离开。事不宜迟,他要把红泥救出来。轻轻的关上门,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心中忽地一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很难说清的感觉,就像府中突有不之客,却感觉不出危险。王府内有五百精骑,都是沙场老兵,一只耗子经过也能被察觉。不之客,他并不怎么担心,除非这人不是一般的了不起。
这感觉似有源头,好像在花园中。莫非真是高手,高到连自己也察觉不到。信步走到花园,感觉也越来越清晰。他看到凉亭下有两人似在小酌,那感觉像这王府就是他们的家。也难怪连自也觉不了,其中一个是影子,另一个竟是拓跋文阳。
萧离慢慢走过去,他听到影子说:“来了!”
拓跋文阳转身看他:“想不到我拓跋氏血脉,还能有如此了不起的少年。”
影子说:“不是了不起,是十分了不起。”
萧离走过来,看到石桌上一壶酒,三只酒杯。心道:这是在等我呀。
“两位高人,竟有心情到我小小王府。”萧离说:“有点受宠若惊。”
拓跋文阳示意他坐下:“影子来,我才来。想一想,几十年不见,应该小酌。”
影子说:“你太小心,我来又不是杀人。这京城中,皇宫我也可以来去自如,就是凉王府没有把握。”
拓跋文阳说:“五百精骑,配着陨星弩,确实麻烦。当年你若不是秘法入合道,现在也是神游。”
影子低头喝一杯酒:“我来办正事。”看着萧离:“东西呢?”
萧离说:“人呢?”
影子说:“东西到,人就到。”
萧离一眯眼。拓跋文阳说:“他的话,你可以信。”
萧离心思转动,不知道拓跋文阳是什么意思。
拓跋文阳又说:“他若食言,我替你讨公道。”
萧离转身离开,取了装手札的盒子。有拓跋文阳这句话,他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何况从某个角度讲,这本就是明浩鸿的东西。
影子得了盒子,久久不语。拓跋文阳问:“这就是手札?”
影子点头:“你可以看。”
拓跋文阳说:“即便像我这样的人,也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是诸葛惊鸿,也不是大智和尚。毁了神宫,我心愿已足。”
影子站起来:“明日人到。”随即一晃便消失不见,真如鬼魅相似。
拓跋文阳见影子走了,就说:“你的天龙十八式,确实了不起。但与当年的金刚无畏比起来,差的太远。没有大金刚神力做底,始终挥不出全部威力。天地自有其道,人各有其道。前人所留,只是告诉你他走过的路,但那不是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