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终于雨过天晴,风变得和煦,小鸟也在枝头抱唱。
灾情过后的善后和汇报工作让郑予妮忙碌起来,其间还穿插着办件这样的事务性工作。忙了一上午,郑予妮接到综合办电话让她过去签字文,她才有空想可以顺便去一趟经服看看经天回来没有。
一进办公室,郑予妮就看见了经天。他坐在那里写字,应该也是过来文的。
“来啦。”听到文的同事说话,郑予妮才把视线转回来。
这声招呼,同时也让埋头写字的经天看了过来——他到底是无论来人是谁都会抬头呢,还是余光中见到了她的身影所以抬头?郑予妮已经开始猜这样无聊的事。
郑予妮冲文同事一笑,同事抬手让她去经天那边。她才顺着看过去,顺理成章地对上了经天的眼睛。上帝有心安排,文的同事接了个电话,立刻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郑予妮走到经天身边就开口:“病好啦?”
经天在低头写字,说话拖着鼻音:“还有点感冒,没什么了。”
“都叫你早点走了。”
她的语气有点嗲,有点抱怨,也有点委屈,还好这里别无他人。经天听明白了,抬头看向她,勾唇一笑,又变成了朗诵情诗的诗人。
完蛋,她被帅到了。
很快他写完了,搁笔起身,像个戏剧演员一样装模作样地摊开掌心:“请坐。”
郑予妮还是那个嗲嗲的语气:“你要说,公主请坐。”
经天像个听话的骑士:“请坐,公主。”
郑予妮坐了下来,经天微微欠身凑近她,像是要说悄悄话那样,却是伸出两根手指,飞快地在她肩头点了点,恣意而张扬地说:“走了,拜拜。”
郑予妮傻掉了,没有抬头看他,没回应拜拜,就那么坐着,彻彻底底傻掉了。
高手。
郑予妮,你遇到高手了。
郑予妮就那么傻坐着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文的同事回来了,她才回过神来,可目光一聚焦,又落在了经天刚刚写的字上——他写了一长串公文标题,还有他的名字。
他的字不丑,也不好看,就是那种常规的成年人写的快笔字。
郑予妮终于想起来提笔,却才现,自己的手在软。
等郑予妮回到办公室,一进门,王佳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说:“你干嘛,突然这么温柔,含情脉脉的。”
“……啊?”郑予妮心下一颤,“哪有。”
郑予妮真是无语了,自己竟被他撩懵了。
——天哪,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这么藏不住了吗?
下午开干部大会,郑予妮和冯歆一起去会场。办公楼里最大的会议室在八楼——也是顶楼,她俩一进八楼走廊,郑予妮就看到前头不远处勾着潘煜的肩的经天。潘煜在城建办,跟经天应该也往来不多,男生间似乎真的更容易熟络,而女生通常只和自己办公室的人最要好。
走廊很长,再往前还有杜慧玲,她偶然回头看见经天,特意停下脚步等他再说几句,郑予妮经过时,听到无非也就是夸赞他救人生病的事,吹了一波彩虹屁。要不是职级有别,郑予妮觉得杜慧玲都会坐到经天身边。
就连一向不主动听八卦的冯歆都现了:“慧玲姐对经天好像挺照顾的,很喜欢叫他,一口一个我们少爷。”
郑予妮忍不住龇牙咧嘴:“好尴尬。”
开头常规地谈谈近段工作,当然也褒奖了极端特大暴雨夜全体干部的辛苦付出。郑予妮预感不妙,果然文兰书记下一句就说:“我们有同事在配合消防官兵从内涝最严重的积水中用皮划艇转移群众的时候,不顾个人安危,冲进水里帮忙,消防大队的大队长专程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
此言一出,场内众人纷纷四下寻找经天的身影。郑予妮看见,他把头埋得很低,身旁的潘煜戳戳他,他也一动不动,假装玩手机装死。她猜他半夜都要坐起来拍大腿:我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