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想想办法吧。”
布政使倪文焕说话了,“中丞大人,不是下官等不想办法,实在是,那些老百姓,没人愿意去。”
“之前向辽东移民,向东瀛移民,向交趾移民,向吕宋移民,活不下去的百姓基本上全完了。剩下的这些,那都还有点活路,凑到四万户人家,已经是很难得了。”
“更何况,那是七万户人家呀,就按一户三口人算,那也得有二十多万人。但凡活得下去,谁愿意拖家带口、背井离乡的去那么远的地方。”
“要我说,干脆直接下公文,强制性移民算了。”按察使孙之獬说道。
“浙江下辖是十一个府,每一个府移三千户人家,也就够了。”
“强制性移民?”倪文焕不置可否,“那是老百姓,不是军队,你让他们往哪去他们就往哪去。”
“再说了,真要是强制性移民,老百姓非得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的八辈祖宗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孙之獬有点不乐意了,“迁移人口,本就是你布政使司的事,现在倒好,还得连累我们其他三司衙门跟着你受累。”
浙江布政使倪文焕,按察使孙之獬,两个虽然原来都是攀附魏忠贤的阉党,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倪文焕虽然攀附魏忠贤,但他是属于没有办法,就是想着升官财。
可孙之獬不一样,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从上坏到下。孙之獬是一点都瞧不上孙之獬这种骨子里就坏的人。
孙之獬也看不上倪文焕,你我都是阉党,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半斤对八两,没什么好说的。
可偏偏倪文焕属于是乌鸦落在煤堆上,光瞅着别人黑,瞅不见自己黑。
孙之獬因此也瞧不上倪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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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两个人就不对付,如今遇上事了,两个人自然也不会心平气和的。
“好了,好了。”浙江巡抚冯铨出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你们两个,一个是主管一省民政的布政使,一个是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吵吵闹闹的,还是在公堂上,像什么样子!”
“这个官,你们两个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向朝廷上辞呈,省的在这搅闹。”
“行了,看着你们两个就来气,都散了吧。”
庠序使杨延麟,将作使成德,这两个人一个是管礼教的,一个是管工程的,都是属于后来在各省添设的衙门。
这两个人,都是正经八百的读书人,他们是看不上包括巡抚冯铨在内的其他三个原阉党成员的,只是他们两个作为下官,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如今事情还没议,巡抚冯铨就直接让散了,杨延麟和成德两个人就明白了,冯铨这是要单独和倪文焕和孙之獬两个人商量呢。
杨延麟,成德,两个人也乐得如此,反正事情是你们仨商量的,把我们俩摘出去了。
到时候,不管你们仨用什么见不得人的计谋,只要把朝廷交代下来的事情完成了就行。
我们俩人不出工,不出力,还不用挨老百姓的骂,也不用担太大的责任,挺好的。
冯铨原来是天启的大学士,那当官有一套,他也是清楚杨延麟二人的心思,这才选择这么做的。
冯铨也不怕他能两个人把事情抖搂出来,要是朝廷交代的事完不成,他们俩也要受牵连。
相反,必要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得伸手帮忙。
因为他们五个,是一省官场上官职最高的五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要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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