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祭炼却是极为简单,不过一会便成了。
傅灵佩看着赤色渐染,朱钗覆上了一层火曜玉的剔透感,款式简单却通透。
这——
她不禁有些呆。
一支会绾发的朱钗!
各种各样或简单或复杂的发髻,堕马髻、垂髻等等,只要你想,朱钗都能绾出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特意耗费珍贵的炼材,专门炼制一支会绾发的朱钗来?
想到程寄海那满腔的爱意无处抒发,傅灵佩不由猜测,莫非正是程寄海托人炼制了送与傅云舒的,所以那人走时并未一并带走?
不论傅灵佩内心如何翻涌,她确实得了一支了不起的朱钗!
前无古人,想必后也无来者了。
傅灵佩只得强自安慰自己,此后每日都将有多种发型等待自己挑选,不必再为那脑后三千烦恼丝浪费时间。这般一想,此前的失落倒也平复了几分。
她心念一动,头上草草梳就的发髻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打散了去,脑后似有一股微风盘旋,不过一瞬,一个凌云髻便梳好了,松松地垂着。
傅灵佩施了个水镜术,只见镜中女子发髻松松地垂着,恰到好处的分绺衬着清冷的面上也透出了一股慵懒的妩媚感来。
她暗自点头。
确实方便了许多,也不知这半月莲徽记的炼器师,究竟是何人。
耗费如此之巨的精力来设计和炼制这样一支朱钗,只为了绾绾发,也不知那女修究竟是何等之人了。
便叫你绾钗吧。
夜色如水。
傅灵佩就着屋内的热水阀好好地洗浴了次,只觉体内的疲乏也似被驱散了大半,披着绵软的里衣,重新盘腿坐到了塌上。
服了一颗离震丹,一点点蕴养着体内暗伤,浓郁的灵气滋养着她受创甚重的经脉,一直以来细碎的痛楚也缓解了许多。
一夜无话。
傅灵佩再次睁眼之时,日头已上中天。
“走吧。”她拍拍娇娇的脑袋。
门一开,便见对门之人,正斜斜地倚着门框,一只脚支棱着,似在等人。
一袭靛蓝长袍,衬得肤色更是如玉般,一丝毛孔都不见。黑发沉沉,随意地扎了一绺披在身后。见是她,嘴角便咧开了一个欢快的弧度。
“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丁一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翘得老高。只见眼前之人一袭青衫隐隐,纤腰一束,却难得地梳了个复杂的发髻,一绺发不听话地垂在腮边,增添了几分慵懒之意。
他手指忍不住伸了出来,将那绺发往耳后一别,不经意间碰到了脸颊白嫩的肌肤。
傅灵佩不由脸一红,看看左右还未有动静,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宜喜宜嗔的一双明目,透出的那股子风情,直让人看得都快酥了一般。
“这登徒子!”心内暗啐。
丁一不由道:“以后,万万不许你在旁人面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