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便有姑娘动了,而且是两位。其中一位抬起头看了胡明心一眼,另一个则踌躇着上前。“我可以跟姑娘走,但要救我妹妹出七星楼。”
面具男直接否决。“不行哦,你妹妹根骨比你好,在瑶光训练,这个等级的人,落红也没这么大面子。”
那女子咬唇退回了队伍,看起来很是不甘。蒋珩倒是仿佛没听见面具男的话一般,看向胡明心。“你喜欢那个?”
意思好像是她选那个都行,从那两个中间挑,胡明心还没懂目前的情况,不希望给蒋珩另惹麻烦。指着没提要求的那位。
面具男遗憾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惋惜。“看来你家小姑娘还挺心疼你的,你要是想救,也不是没可能的哇。毕竟你才是成功的百分之一,她那妹妹是分子还是分母,犹未可知呢。”
蒋珩才不听他废话,直接伸手。“人我带走了,给我玉牌。”
落红怪叫一声。“奶奶的!你还要赊账!你当初走的时候兜里可不缺钱啊!”
七星楼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玉牌不给钱就是打工还债。落红作为七星楼顶尖杀手,当初走的时候兜里不下万两,谁能想到他没钱!
胡明心被面具男的怪叫声吓了一跳,一听是要赊账,低垂下头面上红霞一片。
她知道这次买的丫鬟是要打探永宁侯府的态度并且之后照顾她用,本以为买个丫鬟而已,没想到两人已经这么拮据了。
长这么大从没赖过账。被人当面这么说,羞赧地拽着蒋珩的衣摆,小声道:“没钱先把我的饰当了给他们吧,咱们别赊账。”
蒋珩把她的手拽出去,语气满不在意。“别怕,他巴不得呢。不信你现在说给他钱,他也要给我玉牌的。”
啊,这样的吗?胡明心不说话了。
果不其然,面具男呼啦呼啦扇着风,试图掩饰尴尬。
蒋珩接过玉牌,被选出的小姑娘站在胡明心身后,音色清冽。“奴婢冬藏,见过主子。”
胡明心点点头,看着人眼前一亮,冬藏身材清瘦,眉目冷隽,一看就跟以前那些丫鬟不一样。
殊不知丫鬟在近距离看她时,眸光亦闪过一抹惊艳,没想到这个女主子,这么好看。难怪能让落红心甘情愿跟着。
不过,她不是男人,打动她的不是脸,是自由身三个字罢了。她跟那些姐妹所求不同,她们觉得伺候一个破落户人家的小姐,什么前途没有,还需要做杂事。
她却觉得能得自由才是最好。
暗沉灯影中,月下静默时,一袭青衫敲响永宁侯府的大门。
永宁侯用指腹轻擦拭过手中的素白绢纸,一目十行地看完,再抬起头时红着眼满是担心和焦虑。
“心儿在那?快带我去。”
急切的样子不似作伪,冬藏脑海中浮现起出前,蒋珩交代的话。
“去试探永宁侯主要看他对姑娘的态度,大概率会直接要求接姑娘回去,但如果不甚热络,你便回来,从长计议。如果他是真心想接,你便告诉他······”
冬藏弯下身子行礼,面上一副备受欺凌,委屈求全的摸样。
“我知侯爷定是心系我家姑娘的,只是姑娘北上这一路,遭遇了不少贼人。护着姑娘的人也只剩下我一个。老爷之死尚有待商榷,如今汴京鱼龙混杂,还请侯爷能昭告世人,风风光光接我家姑娘回来。这样才可断了一些小人暗害之心。”
无人知道有这个人时,遭了埋伏也无处申冤,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人时,再下手就需要掂量掂量。
永宁侯抚了抚胡须,连连点头。“你说得有理,我当时得知消息便觉得贤弟是不小心着了谁的道,没想到胡家家产都清算了,还有人连心儿都不放过,如此赶尽杀绝!”
他一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看起来气得不轻。忽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你刚才说只剩你一个人,你出来后心儿可还有旁人照料?要不我便先让犬子去将人接回,过两天举办一场通告全汴京的宴席,替心儿作势?”
“如此最好,有劳侯爷。只是不必劳烦世子去接,我家姑娘就在不远处等着,可传召进府。”
“好好好,管家,去。”
冬藏看永宁侯欢天喜地让人去接胡明心,心中大为感叹,原来这就是七星楼有史以来最强的杀手,不止杀人,处事也逻辑严密,连分析朝中大臣的性格都面面俱到,好似他跟永宁侯很熟稔一般。
没过多久,胡明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