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账东西!天青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盏茶汤重重摔落在地上,溅起的茶水悬停在半空之上,慢慢化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
天紫看着面前的水龙,露出了惊恐神色,生怕自己也和那茶盏一般,变成细碎的粉末。
柳儿舞动着纤细的腰肢缓步走来,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面庞调笑道:“天紫队长,听说你是为了一块中品灵玉才对天青下的手?”
“不……不敢,属下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做啊?”
天紫瑟瑟发抖,面门处传来了刺骨的寒意,就像有一把冰冷的钢刀在脸上不断游走。
柳儿妩媚一笑,娇嗔道:“你现在说不敢,可是东西你都收了啊?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大小姐,我真的错了!求您高抬贵手吧!”天紫慌忙磕起头来,一脸恐惧地看着这个和他孙女同龄的女子。
柳儿娇笑一声,眼眸中却划过了一丝狠厉,她手指并拢如刀朝着天紫的脖颈狠狠刺去。
“柳儿!”
随着大长老的一声呵斥,柳儿才悻悻的收回手臂,但那指尖仍是划破了天紫的皮肤,一缕缕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她愤怒的咬了咬牙,咆哮道:“滚吧!你这视财如命的狗东西!”
天紫吞咽了口唾沫,弱弱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拱了拱手灰溜溜的朝门外跑去。
等天紫的身影消失不见,整个大帐内就只剩下了这师徒二人,柳儿有些不满地撒娇道:“师尊,您为何不让我杀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长老微微睁开了双眼,冷笑道:“哼!天紫贪财是不假,但要说他敢杀天青,他还有没生出那个胆子!这点障眼法,你难道还看不穿吗?”
“你的意思是?那小畜生用了借刀杀人的手段?”柳儿忽闪着一双大眼问道。
大长老轻叹了一声道:“嘿嘿!老夫谋划了半生居然被这小畜生抢了先机!对了!你调查出来了吗?这小畜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弟子?”
柳儿轻轻摇了摇头,噘嘴骂道:“我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个叫第三家属院的门派!这小畜生诡计多端,很有可能是他乱编的!”
“嘿嘿!老夫可不管这小畜生是谁的高徒,这次我定然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长老挥手屏退了柳儿,又慢慢陷入了与天地归寂的玄妙状态,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一团青色的气旋,在这气旋中竟显出了一组组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在不停变化着场景。
随着画面的不断转换,整个虚空都产生了微微的颤抖,等到夏毅的面孔定格在其中,这气旋竟轰然一声爆碎开来。
“天道阻隔?这小畜生……到底是谁?”
大长老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双眼处竟缓缓流出了两道血水,将他的衣襟染得殷红……
经过连续三天的准备,夏毅和天火父子终于等来了动员大会的召开,他看着祭台下黑压压的天游族人,心中不禁生出了诸多感慨。
当初自己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才装成神魂回归的天丰老祖。而现在的自己竟在逐步认同这个身份,他不但要将天丰老祖装的惟妙惟肖,还要将天丰老祖装的深入人心,只有这样他才能令大长老有所顾忌。
“启禀老祖!除了大长老身体抱恙外,其他族人均已到场!”天肖冲上台来,在他耳边附身说道。
夏毅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有想到大长老会主动避开自己,这倒给大会减少了些许的麻烦,但转念一想这老匹夫又哪里肯服软,指不定又猫在角落中琢磨阴招呢?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空去理会大长老了,能不能坐稳天丰老祖的交椅,全看今天的表现了。
“拜见天丰老祖!”
在犹如海潮般的声浪中,夏毅出现在了祭台中央。他看着脚下的这块区域使劲攥了攥了拳头,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地当回天丰,当回名副其实的老祖!
“我亲爱的徒子徒孙们,大家好!”
随着热情洋溢的一声开场,台下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早就听闻老祖的神魂有些不稳,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严重。
几名年岁颇大的老者更是一脸的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将头埋进去,自己刚在儿孙面前吹嘘着老祖当年的神勇战绩,想不到一个开场就将这一切撕了个粉碎。
站在后台的天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瞅见天肖在一旁捂嘴偷乐,立刻一个巴掌胡了过去:“混账!这就是你给老祖准备的开场词?”
天肖被打了一个趔趄,委屈道:“爹啊!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祖的脾气,他能按照套路出牌吗?”
台上的夏毅并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仍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族在这地界上经过万年繁衍,已经成功融入了这片天地!你们有的是俗世中的政治家、企业家,有的是各行业的翘楚、精英,当然了也有的是流氓、乞丐……”
台下有人皱起了眉头,一名老者碰了碰旁人的胳膊问道:“没听说过谁当乞丐啊?这当流氓已经够丢脸的了,还有谁去当乞丐?你回头给我好好查查,是哪个不孝子孙干的好事,都捅到老祖那里去了!”
“不管你们在俗世中是何种职业,我都请你们记住……你们是我天游族的一员,我们是一个整体!”夏毅亢奋地握紧了拳头,朝着台下大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