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徐鹤先话。
便只听“嗵”一声震响。
金刀砸地。
“滚。”
那面容冷肃的老人一声低喝。
“这……”
护卫们面面相觑,现徐鹤先满面愁容,宽袖下的撵人手势挥出残影。
“遵命!”
这才齐齐低头,灰溜溜退了回去。
陈敬随手将农夫扶起,一道内气打入他体内,化作暖流。
“好了,你且说罢。”
“老夫给你公道。”
庄稼汉子浑然一怔,血色翻涌的面颊上忽而平复许多。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出声,小心问道:“您、您不是徐大人?”
闻言,陈敬冷笑一声,目光挪向徐鹤先。
就瞧见这堂堂寻阳县太爷,此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悻悻然转过头去。
一边悄悄朝那农夫挪了两步,小声咕哝道:
“这会儿你又不急了?管这作甚,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啊,哦!”
农夫似乎想起什么,眼里忽地失了神采,身形一晃便瘫坐在地上:
“今年好大收成,哈哈……娃娃们笑呀,可能吃饱了……可,可,天灾去了,怎么又来了妖怪啊……
“好大一头老鼠,像牛……
“它说近来不叫大方吃人,晦气死,命我们将粮食统统缴了,不然,一个个扒了皮当牙祭……”
“……”
仔细听完,陈敬垂眸看向徐鹤先,随口问道:
“徐大人,伱怎么看?”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屈指摩挲朝仪刀柄。
“我是该听他的,还是你的呢?”
“这……”
徐鹤先看了看那浑身浴血的农夫,又瞥了眼滚落在地的乌纱帽。
终于仰天长叹一声,缓缓摇头:
“唉,您见笑了,我徐鹤先,苦读二十年圣贤……
“终于愧对寻阳百姓,愧对陈公。”
沉默良久。
就见他极认真地理了理官服,深吸口气。
“今儿个大好辰光。”
“便,舍了这乌纱。”
接着两手抱掌,深鞠长揖,沉声道:
“学生徐鹤先,请陈公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