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湘君的那一声轻呼便落在了福生耳畔。
与此同时,整座屋檐下,那柄劣迹斑斑的子衿宝剑嗡的一声从地下冒出。
一座静庐,满屋青莲。
…
玉都内有座武侯祠,这个大家都知道。
当年昭烈皇帝与武侯相知相遇相顾那可是一段佳话千古流传啊。自先帝去世后,武侯恪尽职守为守住这份基业不惜以来世福缘做酬换取自己能多留在人间几许。
可惜,最终于他死后不久,那座王朝还是倾倒。
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所有人的头顶,但总归是有些东西不会被轻易踏碎。
当武侯的墓也迁到昭烈皇帝身边,已经是一千年以后的事了。
…
福生一气呵成,他伸手抓住顾湘君的手臂,只用自己的臂弯挨着身前女子的后腰,将她轻飘飘的放下。
殊不知,刚刚梦一场的顾姑娘,现在脑子还不够清醒,她上前来一把抱住福生的脸,在后者猝不及防的惊恐目光中,皱眉道“怎么感觉没以前好看了?”
“…”
顾湘君上下揉着手掌,福生的脸颊随即也被压扁拉圆,这位可能还梦游着的漂亮姑娘,歪了歪脑袋撇嘴道“好奇怪啊。”
旖旎的梦就和泡沫一样,在福生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时,啪的一下清醒过来。
“顾姑娘,我回来了。”为了防止顾湘君继续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福生抬手画了个灵光符拍在顾湘君脑门上。
没去管那脑门凉意嗖嗖已然清醒现如今是脸颊通红的顾湘君,福生转身接过那自顾飘来的子衿剑,做起了检查,确认里面留下的三缕剑气没被触发。
至此,院外蹲点的那个福生也没感觉到屋子里有其他动静。
“莫非,她已经逃遁了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福生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伶狐所谋为何尚不清楚,但一切的阴谋诡计在双方之间的硬实力差距面前其实都不够看的。
院内,以假身示人的土偶福生四下扫了眼,没见布置又回过头去问道“这些日子,你和伶狐一直在一起吗?”
刚出格的举动已经够羞人了,顾湘君恨不得挖个地洞让自己跳进去。此时,见福生问她,还羞红着脸没敢去看,只轻声嗯了下。
轻吐了口气,福生决定先让顾湘君服药。
找了个理由进屋,顾湘君就要忙活着去厨房给他下面。
“你忙活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桌上有些点心你先垫垫,等我去给你烧上火啊,别急。”
“顾姑娘。”福生叫住了她。
凝眸注视了许久,福生好像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的她,看着看着自觉失礼,他摇了摇头抱歉道“没事。”
虽然感觉到了福生的奇怪,顾湘君却没做任何怀疑,仍是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准备忙活起福生的夜宵。
终于是有时间细细分析起目前局势,福生端坐在椅子上,双眸从顾湘君的背影投射到屋内的边边角角。
目前,土偶的层次至多只能达到三四品散仙,可能还不到。妄想以此来抵御伶狐可能的偷袭显然是不够的。但这也并非他的目的,要知道,手中有没有子衿剑,那可谓是天差地别。
境界上的差距在同层次间其实并不明显,只要伶狐没有能隔空引爆一个人身体的能力,那么,凭借着子衿剑的剑势以及福生出色的剑道造诣,伶狐还真不一定能轻轻松松的接下。
这是先手,如今身体状况莫名其妙恢复至各种意义上巅峰的他,再次明确的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们实力上的差距。
当时没反应过来,如今知晓那位出现者必然是紫微帝君的福生,如今依旧处于一种震颤的情绪里。
只随随便便的一挥手,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势,心魔,甚至是断裂的道心通通恢复如初,而这一切都一切都只不过是对方一抬手的肆意而为。
双方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也是由此,福生哪怕是当下水涨船高也没有半点安心高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