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明白所有的吴红英当场就怒了,她猛地一拍桌子。
隔壁,刚卸下行李的福生活动起身子,这些天一直背着那重达三四十斤的竹篓,浑身都酸痛,但碍于两个女孩子面前,又只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可能,这就是男人最后的倔强吧。
正当他打算掀开衣服看一看后背是不是被硌出什么印子来时,突然听到旁边屋子里的响动。
“怎么了?”福生当即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门边,神念探查下,发现顾湘君她们已经走出门外,遂也开门出去。
气上心头的吴红英嘴里那可是骂个不停,跟在她身边的顾湘君脸色也不好看。
而听到身后房门打开,那一脸警惕的福生道长追了上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另一边偷看我们。”顾湘君回道。
福生一时没往那处想,反而将手伸入衣兜,准备随时发动攻击,他问“是魔教的人?”
吴红英则没那么好脾气慢条斯理的回答,她快步走到隔壁屋子,一脚将门踹开。
“你个混不吝的,敢偷看老娘是吧?滚出来!”吴红英随手抄起屋旁边的摆着的扫帚,而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是空气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怪味。
进来扑了个空的吴红英,脸上怒气未消,而在神念扫视下,福生的视线落在靠墙的那张床上,直直盯着床下的位置。
当然,五感不比他差多少的顾湘君已经歪着个脑袋,她手捂着鼻子,眉头蹙起,对着床下喊道“出来!”
那里没有一点动静,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
楼下,听到动静的老板快步走上楼来,他年岁不大,但却是一副老迈的模样,身上穿着大褂,脖子上手上还佩戴有文玩喜好的串儿。此时,他捏着一边的长褂一角,步伐艰辛的往上快步赶来,嘴里嚷嚷着“出什么事了?”
顾湘君提着剑准备往前走去,却被福生拦下。
后者从她身边经过,缓步向前,蹲在地上歪着个脑袋往里去看。
见床下面躲着个不大的少年,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外面。
福生眉头微微皱起,道“你不打算认个错?”
吴红英可没好脾气跟他商量,上前一脚踹在床板上,吓的那下面的少年一惊。
“老娘不管你是谁?今个非得给咱一个交代。滚出来,让老娘看看你个鳖孙长什么损样!”
“怎么了怎么了?诶呦,您…你把脚给我拿下来,别给我踩坏咯!”门外的老板跌跌撞撞的赶了进来,见着这场景,也是不由得心里打鼓,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湘君冷着脸,她手上捏着颗枣子,这是先前在路上采的,这时,她手臂一丢朝那床板地下一甩,就听见一声吃疼的叫声。
老板也吓了一跳,他弯腰歪着脑袋循声望去,脸上表情一愣,随即脱口道“狗娃?你怎么在这儿?”
那躲在床板地下的少年把自己缩的更紧了,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流浪的野狗。
福生拉住吴红英,将她带离床榻,而顾湘君则开始和老板协商着这件事怎么处理。
等到人群散去,许久,那床榻底下的少年才慢慢探出脑袋来,爬到外面。
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局促又有些茫然,他回过头去看着墙上那两个眼睛大小的窟窿,咽了口唾沫,快步走到门口。
等他一开门,却被门口的福生给吓了一跳。
见少年出来,福生抱着手臂,脸上略微有些柔和道“你现在要去哪?”
那少年低着个脑袋,他不敢走也不敢抬头,动作表情里都透露出一股子的害怕,他害怕眼前的陌生男人可能要对他采用的一些暴行。
然而,福生只是皱着眉头,他问“你是个哑巴?”
那少年还是低着个脑袋,福生上下打量着,发现这家伙浑身上下瘦的是皮包骨头,衣衫不整还有股馊了的怪味。越看越觉得膈应。
福生见他畏畏缩缩,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匮乏的死气,就好像路边随处可见的那些濒死动物。
叹息一声,福生走在他前面,轻声道“我帮你和老板解释过了,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但今日之事,你得给我同伴们一个解释。过去道个歉就好,我们也不会为难你。”
“谢,谢谢。”身后,那个低着头的少年嘴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