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道:“可各率本部据城而守,没有本将军令,断不可轻易出击,以免予八百流寇以可趁之机。”
“遵命。”
正说间,李严昂然而进,向袁术道:“将军,探马刚刚回报,八百流寇已然上了精山,正伐木扎营,准备过夜。”
又是精山!
黄忠、魏和两将顷刻变了脸色。
“精山?”
袁术神色一动,急步走到南阳地形图之前,侍立一侧的金尚、蒯良亦围将过来,袁术伸手在帛质地图上重重一拍,说道:“就是这里了。”
金尚大喜道:“将军,八百流寇可破矣!”
袁术道:“元休何出此言?”
金尚道:“精山虽然地势险峻,却是孤峰一座,方圆不过十数里,只需数千精兵即可四面合围,八百流寇屯兵山上、无路可走,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届时不必与战,只需困守即可不战而胜。”
蒯良凝眉思苦许久,摇头困惑道:“观马跃用兵之道,不似这等无谋之辈,怎会出此下策、自投绝地!如若意欲凭山据守,当初为何又弃了宛城?宛城之利岂非胜过精山百倍?奈何不守宛城,而独守精山?”
一边的黄忠终是忍耐不住,大声道:“将军,只恐其中有诈!”
金尚皱眉反驳道:“探马回报,八百流寇业已屯于山上,何诈之有?”
黄忠道:“贼酋马跃最擅瞒天过海,复阳-随县之战,正是马跃挟裹城中百姓以为疑兵,骗过了前任大守秦大人,当我等以为流寇大军尚在复阳不远时,马跃却奇兵突出,一举袭占随县得手!此番精山之情形,亦颇为可疑。”
金尚怒道:“探马回报,流寇多青壮、皆身披厚甲,手执刀矛,岂是百姓所能乔妆?简直一派胡言!”
“这……”
黄忠语塞。
袁术于营中负手来回踱步,心中犹豫难决,按他本意,本欲驱逐八百流寇以为前哨,一路横扫荆扬两州,他则率汉军尾随其后,趁机接收地盘并大肆按插亲信,待到大汉气数耗尽,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遂挟荆扬之众席卷天下,则霸业可成。
然八百流寇盘踞精山、自投绝境,却大出他的预料之外。若不趁势而围反故意逐之,只恐麾下幕僚起疑!且坐失破贼良机,易招致麾下将士不满,此事若传至洛阳,阉货必然居中挑唆,又恐天子震怒,这便如何是好?
袁术当真是左右为难,剿,非他所愿也,不剿,又恐难堵悠悠众口。
袁术正自为难时,李严忽然小声地说道:“将军,探马无意中还发现一件怪事。”
袁术停下脚步,回头霍然问道:“快快道来。”
李严道:“沿白水一路南下,直至精山,八百流寇于路弃尸,足有数十人之多!所遗贼尸身上多有创伤,有的乱箭攒体,有的乱刀加身,死状颇惨,倒像是流寇内部发生火并所致,委实令人生疑。”
蒯良听到这里顿时心头一跳,击节叫道:“将军,精山贼寇必属疑兵无疑!”
袁术闻言双目一亮,顿有柳暗花明之感,金尚则皱眉不悦道:“子柔兄何以如此肯定?”
蒯良道:“八百流寇,精锐之师也,其心必齐,岂有于路火并之理?此必是马跃挟裹宛城百姓披甲执锐以为疑兵,百姓于路遁逃不遂,反为斩杀,是故于路弃尸。此股疑兵意在混淆视听,料想流寇主力已然他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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