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太后忙把纪瑶拉到身前来:“你快去把这身衣服换上,让哀家瞧瞧。”
孟芸立即说道:“那奴婢去伺候姑娘更衣吧。”
太后笑了笑道:“不劳烦你,你说话哀家爱听,多陪哀家说会话,让你手底下的人伺候便行了。”
她是把这差事点给夏绫了。
夏绫连忙低头应是,纪瑶也同福身应了太后。
太后又嘱咐道:“妆台上有对耳坠子,配这衣服好看,你一会也都戴上。”
夏绫端着衣服,跟纪瑶到了内间,一绕过屏风,两人才全都松泛了下来。
纪瑶眨了眨眼,小声问夏绫:“你怎么来了?”
夏绫头一歪,笑道:“奴婢来服侍姑娘换衣服呀。”
纪瑶轻打了她下,哼了一声:“连你也要拿我逗趣。”
“哪有,我可是真心希望我们瑶瑶漂漂亮亮的。”夏绫说着,已将那件云锦长衫展开,搭在一旁的衣架上。石榴金色的袍子将屋内映照的明艳生春,她却听纪瑶幽幽叹了一句:“这也太夸张了吧。”
夏绫的手顿住:“瑶瑶,你不喜欢这衣服?”
纪瑶浅淡的笑了下:“我哪有资格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夏绫默了默,取下云锦衫披在纪瑶身上,又替她将领口的盘扣扣好。
“你在这慈宁宫就跟我当值一样,反正又不是要在这里讨自己高兴的,所以就怎么装怎么来呗。等回去了,只剩咱们自己的时候,要记得悦己便好了。”
纪瑶总是能被夏绫的话开导。她忍不住揉了揉夏绫的脸:“你啊,就是忒能想得开。”
夏绫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替纪瑶将裙摆整理平整:“那不然还能怎样呢?得活着啊。”
这衣服是专门按照纪瑶的尺寸来做的,穿在她身上很合身。其实在夏绫看来,纪瑶穿这样明丽的颜色是很好看的,让她眼前一亮。但或又是因为夏绫本就喜欢纪瑶的长相,所以觉得她怎样穿都好看。
“走,我帮你戴耳坠子去。”
在妆台上,放置着一对足金的耳坠子,上面镶着红玛瑙,有半寸那么长,这是只有盛世之下才映照得起的流光溢彩。
夏绫让纪瑶坐在妆台前,拿起耳坠子试着往她的耳洞里捅了捅,扎了两下却都没扎开,疼得纪瑶嘶的吸了口凉气。
夏绫皱眉道:“戴不进啊?”
纪瑶抿了抿唇,小声说:“本来我这扎了也没多久,前两天又疼起来,大概是又长死了。”
夏绫凑近她的耳垂看了看,见耳洞周遭确实有些红肿。她上手轻轻捏了一下,纪瑶立时疼得低呼了出来,那里硬硬的,应该是伤口里头有脓血。
“这不行啊,你现在哪戴的了饰,这耳坠子又这么沉,还不疼死你?”
纪瑶却摇摇头:“没事绫儿,你就给我捅吧。我要是不戴这个,姑祖母怕是会不高兴。”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已做好了受疼的准备。
夏绫见她眼皮在轻轻颤抖,显然还是在害怕的。自己手中的耳坠子好像一下子变得有千斤重,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那金饰往妆台上一搁:“不戴就不戴,干嘛非为了让别人觉得你好看,就一定要受这个罪?”
纪瑶换好衣服出来时,在暖阁中伺候的宫女嬷嬷,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惊喜的神色。太后上下打量着纪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块料子,哀家真是没有选错。”
周围的人自然都跟着恭维附和。
但太后很快便注意到了纪瑶空空如也的耳垂。
她问道:“哀家不是嘱咐你要把耳坠子带上么,是忘记了?”
纪瑶被太后问的有些生怯,低头答到:“那耳坠子……有些不合适。”
太后的面色不由得冷了三分:“怎的不合适?还是这奴才不会伺候?”
纪瑶一听,太后这是要往夏绫身上怪罪,不敢再还嘴:“姑祖母,您别生气,我再去试试……”
夏绫知道,太后对纪瑶一向严苛,纪瑶也很不敢忤逆太后。可她实在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