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爽劲儿过去后,阿善看着修墨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越来越沉重。
古言打人不打脸,像他这种自视高贵冰冷孤傲的人,短时间内恐怕是接受不了自己被主子亲手打了的事实吧
阿善怀中圈着软软白白的兔子,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它的毛。她看得出修白几人对容羡的忠诚,所以她并不担心修墨会因此记恨上容羡,她只担心
修墨会把仇恨全部加注在她的身上,等到独情蛊解除,别说容羡会怎么折磨她,就光修墨那刀子般的眼神,她就承受不来。
嗒。
微弱的声响拉回阿善的思绪,她寻声抬头只是本能,却忘了自己正站在容羡的书房院外。
树侧的圆石门大敞,阿善背抵在树后能遮挡住前面的视线,却将自己暴露在书房的视线圈内。
隔着一条不算长的走廊,阿善的目光刚好和站在窗栏边的男人对上。容羡侧靠在窗侧手中拿了块湿帕,他在慢悠悠擦拭间,目光不咸不淡扫过,阿善只觉得头皮麻浑身都僵硬,回以一个笑容后,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顶着男人的目光入了书房。
推门无声,清晨的阳光暖暖洒入书房中,连同也暖了站在窗边的美公子。
这男人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精致的五官没有半分瑕疵,身形修长挺拔,高贵淡漠间又给人一种温润优雅的从容。
阿善当初就是被这狗男人那分温柔感欺骗,谁也不能感受到阿善当时的心情,雨夜之日他亲手掐断那小贼脖子时,阿善破碎的不仅是对温柔美人的幻象,还有一颗噼里啪啦粉色的少女心。
穿越后遇到温柔美男从此无忧无愁过上幸福日子什么的,果然都是中写来骗人的,阿善想,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温柔又好看的美人啊
“我”
进入书房后,容羡并没有主动搭理阿善。阿善自己心虚,她试图抱紧小雪兔寻求安全感,但兔兔毕竟只是兔兔,作为一只毛茸茸又胖胖萌哒哒的小白兔,它并不能替阿善挡住容羡的侵略气。
“跟踪我”容羡怎能不知阿善在背后跟着他,他不过就是想看看这小姑娘又想作些什么。
如果不是在书房门外又听到修墨二人的对话,他之前并未打算亲手惩罚手下。
玉白的手指在紫袖的衬托下,那片肤色冷感如瓷,阿善看着他不紧不慢擦拭手指时总能想到他刚刚打修墨的样子,就那力道,真不像是这个斯斯文文看起来优雅极的世子爷能做出来的事。
阿善吞了吞口水,就连修墨挨了两巴掌嘴角都流了血,想到这人要是哪天动怒给她一巴掌,她估计能被他打去半条命。
“没、我没有。”阿善想到这些哪里还敢惹容羡,她声音变得细细软软,十分没出息的把小白兔推了出去。
“是它”
容羡懒散抬了抬眼,只看到站在门边的姑娘眼神怯怯的把那团毛茸茸的兔子举起,她仗着人家小兔子不能说话就把锅全部推给了它,“圆圆它实在太不听话了,大概是看到你走它舍不得,所以一路跟着你跑了出去,我”
“我是为了追它才跟过来的。”所以说阿善并不是白抱着兔子跟过来的。
圆圆是雪兔的名字,是由玉清和阿善共同想的。当时玉清还提议叫团团,名字虽然比圆圆可爱,但不如作为圆圈的圆听着更为美满。
至于团圆什么的,阿善在这里并没什么想要团聚的人,索性就不用了。
“yuanyuan”容羡并不知道雪兔的名字,他只是在听到yuan这个音时神情有些莫测,也不知道是不会阿善听错了,她总觉得容羡出的yuan,和她口中的圆并不是同一声调。
“是圆圆。”阿善又解释了一遍“圆圆圈圈的圆圆。”
容羡要是有什么兴致在意一只兔子的名字,那他就不是容羡了。压根就不在意这兔子叫什么,他擦干净手指后随手将湿帕丢入纸筒中,也不像是开玩笑,“既然它这么不听话,那就剥皮煮了。”
阿善赶紧把小兔子搂回怀中,睁大眼睛控诉容羡“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这明明是很经典的一个梗,可悲的是这些书中人并不能了解,容羡看似正常但说出口的话越来越变态,他说“我不吃。”
“让你吃。”
阿善“”
容羡看似没有要追究阿善跟踪的意思,但却在阿善抱着兔子准备溜出去时,慢悠悠吐出几个字罚她抄书。
书是容羡随意挑的,很厚的一本,他命令她十日之内必须抄完,如若抄不完,他就要当着阿善的面把圆圆剥皮煮了亲自喂给她吃。
阿善觉得,就这种丧心病狂的话,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能说出口的,而容羡却转着手中的玉管笔,懒散斜坐在圈椅上从容不迫,他面上像是宠极了阿善,“让你抄书并不是强制性的,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抄。”
不抄可以吗不抄当然可以,但是那只小兔子就没命活了。
阿善被容羡气的牙痒,当夜入睡前她抄了近有十页书纸,却还不到书册子厚度的五分之一。后来躺上榻时,她直勾勾盯着睡在她侧边的男人,盯着盯着,她真的是很想狠狠咬他一口。
咬哪里好呢
阿善的目光落在容羡的脖颈上,觉得在这里下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