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几日世子妃从玉清房中哭着出来,她就一直命奴婢出去搜买药材,今日玉清药中的春日烈正是世子妃命奴婢放的,这药还是由世子妃亲自所配,想必此时她药房中还留有证据。”
“世子妃说,既然玉清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今日的事情全是她一手安排,她是想通过这个方式陷害玉清说是玉清想要玷污她,同时、同时”
妙月扫了容羡一眼,低了低声音回“她一直想离开世子爷,所以也想通过这个方式,让爷休了她。”
多么狠毒的计谋啊,阿善因病身体虚弱,激动之下身体乏力,从最开始强撑着想要说话,到现在已经不想在说什么了。
“妙月。”阿善平静唤了她一声,不准备在辩解。
她从榻上坐起身体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问她“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妙月眼眸微闪,她假装擦了擦眼泪,“奴婢不知道世子妃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难道世子妃还想反咬奴婢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奴婢身上”
阿善笑了笑,她试探着往容羡身上靠去时,容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推开她,于是阿善就明白了,她伸出手臂抱住容羡的胳膊,将脸往他肩膀上埋时,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这南安王府中,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吗”
其实阿善早该现的,在容羡将她从玉清那里抱回来时,这个男人就已经看穿一切。
所谓的他相不相信不重要,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如今他把妙月拎到她的面前,无非就是想告诉阿善,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而她阿善若是没有他的庇护,就只会陷入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妙月明显动摇了,但她没有了回头路,就只能死咬着阿善不放。
容羡本就是做给阿善看的,见一切已经明了,他皱了皱眉轻啧,“太吵了。”
修白明白,练武之人几个巴掌过去瞬间就把妙月的脸颊扇肿了,阿善别开头没有看,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当初妙灵妙月是忠勇侯亲自挑来送给她的,按理说最为安全。
阿善很快想起那次在长公主府的落水,她有些明白了,“是顾惜双对不对”
妙月虽然背地里使尽手段,但对她背后之人极为忠诚,哪怕是修白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都没有招供。容羡见她不开口,就吩咐修白,“断她一只手。”
耳边是剑声呼啸,只是眨眼的功夫,妙月的尖叫声起,她抱住自己的手臂道“我说,我说”
“是顾惜双,一切都是顾惜双指使的”
“当初是她拿钱收买了我,让我跟在世子妃身边随时向她汇报情况。”
“这次的事情也是她让我做的,她是看不惯世子爷对您好,想要让您身败名裂啊。奴婢受她逼迫没有办法,除此之外,奴婢跟在世子妃身边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要加害于您。”
“是吗”这话不是阿善问的,而是容羡替她问的。
妙月的半边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湿,她摇着头道“没有了,奴婢真的没有了”
话没说完,容羡就又道“再断她一只手。”
“啊”女人的叫声开始变得尖锐,妙月失去支撑扑倒在地上。
阿善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就算在锦州城时,容羡命人血洗府邸时她都只是在隔间听着那些人的尖叫,并未直观感受到那些画面。
满地的血中,妙月就倒在其中,她就像是吓傻了般开始说着她做下的一件件事,当阿善得知她能通过墨找到柳三娘也是她的暗自指引时,阿善同时想到自己装失忆的事情也被她看穿。
一股寒意从深处蔓延开,她对这里的人有了深深的惧意,原来从头到尾,她一直都是被算计的那个人。
“杀了吧。”
病中的人受不得过多刺激,但阿善今日遭遇的事情实在太多,到了现在几乎是连自己的世界都颠覆了。
没什么力气倒在容羡身上时,耳边妙月的声音也在减弱,阿善眨了眨眼睛意识逐渐迷离,在眼前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容羡没有感情的声音横穿而入,阿善强撑着抬头,看到妙月沾满鲜血的面容。
咔嚓。
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眼前这一幕逐渐与锦州城的场景重合,阿善恍惚又看到容羡单手掐歪男人脖子的画面。不太一样的是,他掐死的人变成了妙月的脸,她瞪圆眼睛直勾勾望着阿善,满目的不甘与怨恨中,微张的嘴巴中是未能说出口的求饶
容羡此人无心冷情视人命如蝼蚁,他这样的人天生与阿善合不来。
若不是阿善昏了,她此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他狠狠给他一巴掌,然后再了疯似的离开他。
再和这种人在一起,阿善如果不离开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吓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