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长吐了口气后,赵袑压下了心中的不悦,低声说道:“小子,其实你二人很清楚,赵某究竟是为何事而来你们自取找死,赵某不会拦着你们,只要莫牵连到赵某。”
();() 正如赵袑所言,向缭、乐续二人当然知道前者是为什么而来,但他们不能放行,万一赵主父得知此事后大为恼怒,派人将蒙仲、乐毅等人抓起来,他信卫军今晚夜袭齐营的计划,岂非就要泡汤?
想到这里,向缭面色自若地装蒜道:“在下不知军将说的什么。请军将莫要为难我等,我等也是职责所在。”
在他说话时,他身边的乐续,已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吓唬赵袑。
赵袑气乐了,不光是因为向缭,还有乐续的举动。
不过话说回来,他心中倒也稍稍有些迟疑,毕竟据他所知,蒙仲这群小子胆大包天,据传闻就连阳文君赵豹也被蒙仲持剑威胁过,因此他还也摸不准乐续究竟会不会动手。
就在赵袑与向缭、乐续二人僵持之际,就见远处传来一声困惑的询问:“那不是赵袑?你在这做什么?”
赵袑闻言转回头,便看到同僚许钧领着其麾下的行司马蒙鹜正朝着帅帐紧步走来。
“许钧?还未歇下?”
赵袑打了声招呼。
“本来已经歇下了唉,别提了。”说话间,许钧瞪了一眼他身边的蒙鹜。
蒙鹜,是赵主父提拔的行司马,最初许钧对此人多多少少抱持几分不快。
但随着双方彼此加深接触,许钧便逐渐意识到,蒙鹜是一员勇猛的将领,因此倒也少了几分偏见。
更别说前几日强渡大河的战事中,蒙鹜先是作为先锋抢先攻上对岸,随后待疑似齐魏韩三国的军队突然杀出时,又是蒙鹜协助许钧断后,因此许钧对蒙鹜是越来越赞赏。
可没想到,如此勇武的蒙鹜,今日竟做出了一件违反军纪的事:从他麾下军中弄了几只舟筏,帮助蒙仲、乐毅二人的信卫军偷渡到了对岸。
几只舟筏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蒙仲、乐毅那些少年,军中谁人不知这几名少年乃是赵主父有意栽培的亲信?若是不幸死在齐营,他许钧要如何面对赵主父的怒火?
想到这里,许钧就心惊胆颤,连忙带上蒙鹜前来请罪。
听完了许钧的解释,赵袑心中亦恍然,指着向缭、乐续二人说道:“我也是为此事而来,不过却被这两个小子在阻在了帐外”
听闻此言,许钧正色对向缭说道:“向缭,我知道你二人为蒙仲、乐毅二人隐瞒,你二人也不必狡辩。现如今信卫军早已渡过河岸,你二人也该适合而止了。我此番前来,不止是为了撇清责任,也是不希望蒙仲、乐毅那几个小子因为他们的盲目而死在齐人手中以五百人夜袭齐营,我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
他的话,还是比较诚恳的,这让向缭有些犹豫,抬头看向蒙鹜,亦见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
见事情已经遮掩不住,向缭、乐续二人也只能认了。
而就在这时,就听帐内传来了赵主父的声音:“帐外,吵什么?”
原来,戎马一生的赵主父素来睡地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现如今许钧、赵袑二人在帐外说地那么大声,赵主父又岂会不被吵醒?
在赵主父的允许下,许钧、赵袑、蒙鹜以及向缭、乐续二人,皆被赵主父召到了帐内,询问争执的原因。
见此,赵袑、许钧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禀报了信卫军擅自离营的事,只听得赵主父面色为之一沉。
他微微带着几分怒意质问向缭、乐续二人道:“向缭,乐续,你二人如实交代,蒙仲当真率信卫军夜袭齐营去了?”
();() 事已至此,向缭、乐续二人也只能招供,老老实实地说道:“是的,赵主父。”
话音未落,就见赵主父的手重重砸在草榻上,面色紧绷,双目充斥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