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是天矩宫统一提供的五十年桃木剑,虽不算什么上品,却也从未被这些刚刚引气入体,初开灵脉的待选弟子用灵力震断过。”
虽他们师门几人都是走后门上的山,但当年还是走过这个待选形式的。叶珉回想着那把剑,半晌说道:“确是非同寻常。不过我修真子弟中能有这等天赋异禀之人,当是幸事,你又为何这般如临大敌?”
徐苶遥闻言,举了举酒杯。水面荡漾着今夜月色,水纹荡漾,那月便也层层叠叠,那冷色光是看着,便叫人遍体生寒。
“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事。姚垣慕出身韶康姚家——那可是一顶一的大世家,虽这几辈未出什么大人物,但瘦子的骆驼比马大,氏族大家之中还是有姚家一位的。再加上姚垣慕本人灵力非比寻常,这次大考势必能得魁。”徐苶遥斟酌道,“但我观他半日,却现此子不仅形容畏缩,胆小怕事,而且还在受其他几个待选弟子的欺负。”
“你觉得此事蹊跷?”叶珉点点头,“确实蹊跷。”
“我后来又问了那些弟子,欺负他的那两个小弟子姓方,乃是韶康的一个小氏族,祖上未曾出过一个得道者。”徐苶遥补充道,“他们对其他人具是一副讨好谄媚的作态,打听到我出身徐家,还送了两坛酒贿赂我,却偏偏对能扼住他们家门命运的姚氏子弟欺侮糟践,这并不合常理。而后我又想起,这些年来,我从未听闻姚家出了这么个子弟。”
玉术白台上的浑仪已经生了锈,如今再看,四游环与赤道环已分不开来,周天模糊不清,像是此方天地已然消逝,堕入幽冥。
叶珉不语,只是又拿起了那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二人静默半晌,叶珉忽地朝她歪了歪头,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姚家已有两代未曾出过能人。”徐苶遥说,“他们或是病急乱投医也尚未可知。”
“原来如此,你是觉得姚家不甘败落,便自民间找了仙缘非凡之人。可这秘事办得不好,叫当地其他的小氏族知道了,于是那些小氏族也以此拿捏那民间出身的小孩儿。”叶珉不置可否道,“这事得讲求证据,查证起来也麻烦。”
“退一步讲。”叶珉抬眼看她,“若是这事属实,你又待如何?”
“我待如何?”徐苶遥皱眉道,“那自然是要向上检举大长老。大长老是姚家嫡系,此事他必然知晓,世家向来不与凡民通婚,更遑论让民间小儿入宗门?”
叶珉闻言笑了笑,站起了身,在白玉上来回踱步,而后走到徐苶遥面前,微微低头道:“我想你应当知道,我峰的小师弟,亦是凡民出身。”
“我知晓。”
“既然知晓,那你这番话,到底是在说那个姚家的小倒霉蛋,还是在敲打我?”
徐苶遥眼神不避不闪,黑夜寒星般的射入叶珉眼底:“三日之前,一代弟子联名提案,要求整肃待选弟子入门规仪,增设采英关。凡是初入门弟子,都要在这采英关上与人抽签较量,若落败次数过多,便要被吊销腰牌,逐出宗门。”
“我也算是一代弟子,怎得不曾听闻?”
“雾淩峰在这等事上向来被排除在外。”徐苶遥说,“这联名书是一月前开始筹办的,你应当知晓这是针对谁的。”
叶珉失笑,也不知是酒醒,还是越醉了。
“雾淩峰上的废物也不只他一人,怎得他就这般有排场,让你们这样如临大敌?”
“这本就与他修为高低无关。他一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