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明明面色苍白,却从容冷静地向他道谢的样子,侯星心里痒痒的,腾升起一股莫名的好奇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像花园里被精心呵护的名贵花朵,常意脊背挺拔地站在他面前,好似一节宁折不弯的竹。
常熙回匆匆跑来,有些颤抖地向侯星道谢,他也被刚刚的事吓懵了,向侯星道谢完,他又转过身来拜见另一位祖宗。
事情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家一个妾室自缢的小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派枢机处来查办此事,来的人还是沈厌这个阎罗。。。。。。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常熙回面色发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向沈厌拜了又拜,声音颤抖。
没办法,在场的人和沈厌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平常根本见不到沈厌这样级别的人,身份带来的天然压迫感,再加上沈厌那一剑实在太骇人。
每个人都在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眼前这个白发修罗的剑下亡魂。
短暂的愣怔后,院子里的人都战战兢兢起来,除了常意,没一个人敢再抬头看一眼。
趁着无人看见,常意对着沈厌,嘴型轻轻动了几下。
“晚上来找我,有事。”
沈厌的视线在她唇型上停留了一会,随后若无其事地撇开,假装没看见。
这死武夫。。。。。。常意气笑了,知道凭他的视力,肯定已经看见她说的话。
外头的动静这么大,全府上下都被惊动了。
淮阴侯和老夫人他们着急忙慌地携着家眷出来,讨好地请沈厌上座。
“沈总使快这边请。”淮阴侯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这小小一件妾室自缢的案子,从哪把这尊祖宗招来的。
“不必。”沈厌半点不给他面子,径直走到尸体旁边,疼到面容扭曲的妇人奄奄一息,趴在白布上。
沈厌问:“人是怎么放进来的?”
一个妇人,拿着菜刀冲进侯府,差点杀了侯府的大小姐,府里还有大理寺的官差在,这要是说出去,怕是别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侯星知道这事他们难逃其咎,向沈厌告罪:“仵作已经验定死因为自缢,是我吩咐让他们家来人把死者带回去安置的。”
沈厌端详片刻尸体的脸:“她是自缢?”
常意警觉皱眉:“她还不一定是自缢。”
常府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她疯了,怎么敢在这时候接沈厌的话!难不成她之前在民间没听过沈厌的威名?
常熙回越看她越一副不知者无畏的样子,扯扯她袖子,隐晦道:“刚刚你受了这样大惊吓,要不先回屋歇息一下。”
“哥哥。”常意挑眉:“她是在我屋子里上吊的。”
常熙回像是被烫了似得收回手,愧疚地想起这件事,她那屋子怕是不能住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厌,发现他还是那副表情,好像没生气。
大理寺带来的那几个仵作还没走,听见常意几次怀疑,也有些来火。
其中一个忍不住道:“常小姐,她身上没有一点外伤,自缢是事实。”
另一个指着尸体解释:“如果她是被人谋害,即使伪装成自缢的样子,也不可能这样舌头伸出、皮肤呈蓝紫色,这是活着的时候上吊才能造成的缢沟。”
他们说的话常意不是不知道,可仍然有一股疑惑萦绕在她心头。
除了外伤,她直觉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毒杀。可是刚刚一眼,已经让她把尸体的模样刻进了脑子里。
被毒杀的尸体一般都呈青黑色,只要皮肉尚存,这点就很容易看出来,根本不必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