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的两人都察觉到张辟回来的动作,并没在意。
常意把手里的白子随意放下:“我赢了。”
沈厌淡淡:“我也赢了。”
“你赢了什么,七星连珠?”
常意一哂,指尖轻弹,剩下的白子飞出去,把他的连连看打散。
沈厌不甘示弱地回击,随手拈了两粒黑子,手腕一动,掷到棋盘上,黑子跳动了几下,顷刻棋盘上的白子全部碎成了形状不等的玉渣。
“御供的和田玉棋,五百两。”常意面不改色:“加上之前的,一共一千二百两。”
沈厌凤眼一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你报官吧。”
张辟听着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话,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埋进地里。
她看不懂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感觉气氛怪异极了——在她看来,依这两人说话的熟稔程度,应当是熟识;可再细听他们对话的内容,关系实在算不上好。
但若说关系不好吧,三更半夜,沈总使居然不声不响地进了她们家小姐的院子,小姐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两人大半夜的在院子里下起了棋。
张辟正恐慌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私密,常意已经不再和沈厌呛声,站起来理了理行头。
她和沈厌还没好到半夜睡不着一起下棋的程度,她找沈厌当然是有正事要做。
“走吧。”常意实在不想跟这个小心眼的臭棋篓子再消磨时间。
两人戴上斗笠,并肩走出院子,常意想起什么,回头对张辟吩咐。
“看着院子,别让其他人进来。如果有人问。。。。。。”
“奴婢知道怎么说。”
张辟难得机灵,连忙应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去。
常意在女子里不算矮,沈厌身量却在男子里都过于优越,稍稍落后半步,便把常意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半点也看不见了。
他们俩去做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不能坐着马车去,沈厌只骑了一匹马来。
沈厌长腿一跨上了马,居高临下地和常意对视了一眼。
她的身子骨没工具或是旁人帮忙很难上马,沈厌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她今晚有求于人。。。。。。
常意似笑非笑地说道:“劳烦沈总使了。”
沈厌这才纡尊降贵地俯下身,横揽过她腰间,单手把她提溜到了马鞍上。
常意和他认识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
沈厌把她脸对着自己这边,解下鹤氅盖在她头上,鹤氅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住,他的躯体和披风间自然围成一个小小的空间,一丝风也透不进去,里面只有他披风上沾染的一点淡淡崖柏香气。
娴熟地做完这些,沈厌一拉缰绳,双腿力挟。
黑色骏马一跃而起,长长嘶鸣一声,在官道上飞驰而过。
沈厌的身体和他的人一样硬邦邦的,全身上下没一点温软模样,常意在他怀里,被他那身紧实的肌肉硌得生疼。
常意没矫情地嫌弃,只是沈厌个子太高了,她要是趴在他胸前,除了他衣领上的刺绣外,什么也看不见。
她双手攀着沈厌的胳膊,借力把脑袋探出来看路。
沈厌空出一只手压在她脑袋上,微微施力把她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