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
可封介也不敢管,他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谪寺寺卿的位置上,靠的就是他不偏不倚又能左右逢源的圆滑。
解决这事,有比他更适合的人,谈华钰把人送到他这里,恐怕本来也是抱着这样的主意。
“真是只狐狸。”封介感叹道。
侯星发现这其中关系,比他在大理寺当差时要复杂千百遍,他连看懂都有些吃力。
封介是诚心想教他,主动跟他解释道:“谈华钰既然把他送来,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的,他明明可以直接把这汉子交到他上峰手上,却还要特意绕一个弯子引来我们这边,就是为了借我们的手。”
“这些中官,心思就是多。”封介说这话也只是感叹,并无多少讽刺的意思。
“谈大人竟是中官吗?”侯星有些惊讶,中官,用民间的说法就是阉人。荣朝中官并无多少权柄在身,若是做了阉人,恐怕最好的出路也只是在皇帝身边伺候。
“你对京城的势力真是了解的不多。”封介闻言叹了口气。
侯星羞愧:“我一直埋头读书,并不善交际,确实了解不多。”
“谈华钰是中官,但不是内侍,其中缘由我也不了解,净身大概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前朝的事,谁说得清楚。”封介简单地提点了他一下,随后说道:“你可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人是谁了?”
谈华钰是建安司的人,这他知道。
既然这事最后还要落到谈华钰上峰的头上,侯星想了想,猜到:“莫不是枢机处那位。。。。。。”
他有些不敢轻易说出这人的名字,荣朝的女子地位不同于前朝,当时还未定下国号时,大家就知道这天下有两位圣主。
皇帝和皇后,并称二圣。前几年前,皇后在军中的势力,还未必低于皇帝,还有自己的谋士和军队。
唐灵不是依附男人指点朝纲,而是真真切切地把握着实权。
当时天下哗然,可沈闵钰就是乐意与自己的妻子分享权力,任凭旁人再怎么指摘也没有用。
除了唐灵,当时还有一位女子,也在军中和男人平起平坐,掌握大权。作为唐灵的僚属,她以女子之身官至上卿,手段可见利落狠厉。
她更是在唐灵养病不出后,接管了唐灵手里的大部分权利。
可是定完国号后,她便主动请辞。皇帝撤了她的实职,却又封了她一个建安司领事的高位,看上去像是忌惮,又像是器重。其中深意让人实在无法揣摩。
她自此没再在朝廷上露过面,行事又不像沈厌那般高调,朝廷每年都有新鲜血液注入,侯星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想不起她的存在了。
侯星没想到还能和她有关,期期艾艾地说道:“前辈,你是说那位——十娘子么?”
“嘘。”封介把手放在嘴前,做了个慎言的动作:“现在可不能叫她十娘了。。。。。。待会,你还是喊她常领事吧。”
“别紧张,放轻松点。”封介又拿出他的口头禅,笑眯眯地和他勾肩搭背:“正好,你不是还有东西给她么?”
侯星一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通自己会有什么东西要呈给这位大人。
直到他踏进建安司的门槛。
封介显然和里面的人很熟,挂着笑首先便抱怨道:“常大人,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难得听闻你出宫一趟,我可不就眼巴巴地找来了么。”
建安司里都是文官,最里头也是最大的一张桌子上摆满的砖头大的册页,几乎把后面的人埋在里面,书中伸出只白得过分的手,把碍事的东西往旁边推了一点。
侯星看见案牍后抬起一张许久不见的脸,面容白皙,气色却比在常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常意和他对视一眼,看到是侯星,终于露出点疑惑神色:“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封介抱手:“你的人惹出的事,自然要你来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