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是半跪在地,伸手,从后方捉了游扶桑衣袖,“扶桑姐姐,我没有家了。”
嗓音微弱,楚楚可怜的,更几分讨好与哀求,似猫儿伸爪,轻挠了挠游扶桑的心尖,让她忍不住驻足。
宴如是低伏在游扶桑身下,主动撩她衣带,绝不熟练地勾引,惶惶而隐忍。
游扶桑眼底一闪而过唏嘘。
她当然想得到,宴如是如此出卖色相,不过为了母亲宴清绝。
游扶桑拍开她的手,尖锐的指甲挑起宴如是下巴:“宴师妹,倘若你母亲知晓你为了她这般卑颜媚骨,该作何感想?”
宴如是一愣。
感想如何,也要先活着再说。
她于是摇了摇头,“与母亲何干呢?她在孤山吊命,我为求自保投靠浮屠,居于人下,她唏嘘或愤恨,总也不能太责备我。”她抬眼凝视游扶桑,“尊主,我仅仅是想活着。”
“……居于人下?”游扶桑盯了宴如是好一会儿,袖间的拳头攥紧又松开,许久才道,“至于活着。宴少主就算不做这些,也可以安好在浮屠殿。我说了,我不会要你的命。”
宴如是摇头:“尊主可以不要,我却不能不报。”
“……”
游扶桑冷眼看着宴如是低伏着身子,气得要笑了:拐弯抹角这么多,不还是为了宴清绝吗?看来这几年宴门风雨飘摇确让小孔雀有了长进,从前心如明镜,如今还学会了声东击西!
宴如是讨好地抬眼:“尊主在我之前,还有多少床侍?”
“许多。不过,都被玩死了。”
当然是胡说。游扶桑只是想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小孔雀听得眼底一颤,五指攥紧游扶桑衣袖,屈腿向前蹭了蹭,哑然半晌又怯怯抬起眼:“尊主,您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你不怕?”游扶桑强调,“宴少主,魔修的床事兴许真的会要人命哦。”
“尊主愿意怎样玩,如是便随尊主怎样玩。不必顾及我,”洁白孔雀自甘剥落羽毛惹人怜惜,低眉顺目的模样更让人心悸,“但请尊主垂怜。”
游扶桑怔忡,随即一笑。
也好,反正她确实想看她失态的样子。也很想看看,这正道少主为了宴清绝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她们缘何会变成这样?
被扣着手推回床榻的一刻,宴如是仍想不明白。
陌生的境遇,陌生的师姐。周遭一切陌生至极让她惶恐难安。逃进浮屠前她还天真地以为师姐会如从前一般事事顺着她,与她和善如初。
但她错了。
百年沧海桑田,足以物是人非。
如今压在她身上的,是浮屠城第十七任城主、是连最强势寡义的魔修们也推崇备至的邪道尊主。
不是她的扶桑师姐。
手炉跌落在地上,白木沉香氤氲而散。
背在身后的双腕隐隐作痛,脖颈却被霸道地拽起,被逼迫着仰起头,如天鹅抵颈。宴如是疼得眼眶湿红,浸在水下那般窒碍难捱。
然,即便如此,她还是磕磕绊绊地递上唇齿,试图主导这次突如其来的情韵。
当然只是徒劳。
游扶桑早不是那个处处不如她的小师姐了。若说修为,她已与宴清绝齐等,屈指可敌万马千军——更别说束缚一只小小的、孱弱的白孔雀。
游扶桑擒住身下人,揽紧她柔软易折的身段。
“师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吗?”
宴如是不应,哆嗦着回头,抵唇却重重撞上游扶桑唇角。她磕得眼冒金星,只听头顶一声轻笑:“宴师妹,亲吻不是这样来的。”
讥诮的,惬意的,她掐住她下巴。
宴如是只观身前一明一暗,檀香的气息扑面,是游扶桑的唇齿噬在她舌尖,烙下一个霸道近乎撕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