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娇笑意盈盈:
“没什么,运气好罢了。”
宋清宴同样夸张地“哇”了一声,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打趣:“观众朋友们看见没,这才叫顶级凡尔赛啊!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拿到百花奖金奖!梁娇姐你真是太谦虚了。”
梁娇姐?
略显亲密的称呼让薄文砚不悦地掀开眼。
在看到他就是上次和梁娇“拍吻戏”的男人时,微微眯着眼,目光阴沉。
出乎所有人意料,接下来梁娇没在绘画上大做文章,才艺展示时,非常平常地选择了唱歌。
淡淡的音调不算多出色,但也不难听。
女主管自然不会为难她,微笑着点评了几句好听话,让她也通过了。
拍摄完这一段,眼见快中午,总导演看了下时间,让所有人先吃饭,下午一点再录。
节目组包了盒饭,但梁娇他们还是被薄氏的员工带去食堂吃饭。
公司的伙食显然比快餐好太多,梁娇简单挑了一盘,一个人端到靠窗的位置。
宋清宴端着餐盘紧随其后,坐到她对面,笑容灿烂:
“姐,你也太厉害了,粉丝们肯定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梁娇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很轻微,没人发现。
“以前一点兴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都不会了。”
梁娇说谎了。
对曾经的她来讲,绘画不是兴趣,更不是无关紧要。
为了得到认可,梁娇曾付出比别人多千倍万倍的努力。
她是沈馨媛的替身,所以从头到脚,连兴趣爱好都要一模一样。
薄文砚将她打造得很彻底。
只是偶尔看到她聚精会神地坐在画架前,他眼里的神情都会很复杂,痴迷又厌恶。
梁娇十九岁考上安大的金融专业,她立志成为薄文砚的左膀右臂。
直到那天,她在书房看见男人专注地盯着一幅挂在墙上的“山水画”。
那是沈馨媛某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早已陈旧,薄文砚却舍不得扔。
梁娇那一刻明白了心痛的滋味,入学才半个月便毅然决然和学校申请换了专业。
她没有美术基础,于是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训练。一日复一日,她终于能给他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但薄文砚根本不想要。
他不耐烦地把那幅得了金奖的画扔在床上,眼神阴鸷到可怕。
“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梁娇始终记得那个晚上,自己的眼泪把画卷打湿,她哭着把画撕成碎片,发誓再也不要参加什么比赛。
沈馨媛回国那年,她大三。
薄文砚宣布合约终止,不要她了。
六年相依相偎顷刻间化为泡影,梁娇走了。
她放弃了薄文砚,也放弃了那张还没有拿到手的毕业证。
梁娇不想再花薄家一分钱,后来遇到冯昭熙,她也有想过要不要先借钱把书读完,可想了很久,她还是没有跨出那一步。
因为薄文砚,她才能离开贫民窟,体面地坐在教室里读书。
没有他,梁娇只会是在街头和别人抢地盘、没人要的野孩子。
她要抹去所有和沈馨媛有关的记忆,她要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