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巴芙特也的确没有追问,他仅仅是关心伊斯梅尔的态度,如果这次的事情弄得梅尔不高兴,他当然会让人回家去休息。
至少在家里没人能欺负到梅尔头上去。
伊斯梅尔受不住巴芙特那目光,巴芙特毫不避讳地望着他,眼神一瞬不瞬地从他周身每一处滑过,甚至带着一丝精神意念的探究,仿佛要从人身上瞧出个洞来。
“在来的路上我做了个梦。”巴芙特忽然开口。
“昨天在虫皇陛下那里开了许久的会,结束后就得知了你受伤的消息,我很抱歉不能随时陪伴在你身边,你雌父也是……他比我还要难抽开身。”
巴芙特语气并未带上怨怼,只是平静地解释自己为何会直到审判开始后才赶到这里,伊斯梅尔就算再不想知道,也清楚地感受到巴芙特所言不虚,他真的在为自己的来迟而后悔。
能让一个事业批父亲愧疚,伊斯梅尔也是面子极大。
伊斯梅尔向来不擅长面对这种场面,只得将就着敷衍了两句:“我知道,没关系。”
随后便扯开话题问他:“你说来的路上做了梦,怎么了吗?”
他倒是不觉得巴芙特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说不定方才的那一番话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扯开话题去问前面的梦,巴芙特真正想要同他谈的,是那个梦。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便看到了巴芙特抬起的眼,窗外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侧,随着飞船的运行斑驳着,巴芙特低声讲述起了那个梦。
他说,他在梦里仿佛度过了数次不一样的人生,但除却那唯一的例外,人生线上的事情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而那个唯一的例外就是伊斯梅尔。
有一回,伊斯梅尔设计在他水中投毒。
有一回,伊斯梅尔佯装受伤却反手将骨骼甲穿透他身上的致命弱点。
还有一回,伊斯梅尔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雌君希斯克利,然后转头就自杀了。
总之,这些奇异的梦境虽然荒诞不经,却都诡异地有着高度统一的地方,那就是伊斯梅尔,一个搅乱日常生活的存在。
“……分明只是半日的路程,我竟是疲倦得小睡了十分钟,这十分钟的感受让人恍如隔世,好像真经历过那么多次虫生。”
巴芙特说,他讲述的期间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伊斯梅尔身上,很快便捕捉到了伊斯梅尔身上一闪而过的精神力波动。
但伊斯梅尔面上仍旧冷静如旧,只是顺着巴芙特的话卖乖道:“您是不是太累了?”
他挑起眉,似乎完全没将巴芙特所说的一切放在心上,继续道:“我听说太累了可能会出现多梦的情况,说不定您也需要内菲尔来帮忙看看身体了。”
巴芙特听人字里行间暗道自己病了,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