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路远迢迢,司徒留在王城之家眷,孤王定会多加照料。”
“谢大王隆恩!”
蔺籍不明所以然,主动伸手邀司徒尹球同行。
结果司徒尹球却抢先出殿,蔺籍只得快步跟上,相继离开大殿。
内史冂望向两人背影,嘴角不禁划出弧度。
“大王打算何时下手?”
姬宫湦佯装不解:“内史所言,孤王甚是不解。”
“此乃除掉尹球最佳时机。”
“内史切莫乱说,司徒尹球忠心耿耿,孤王为何要将其除掉?”
内史冂只能换一种说法。
“大王以为,尹球此番出使,能否顺利抵达召国?”
姬宫湦点点头:“召国大夫同行,召国甲士护送,不应出现差池也。”
“其身处召国之时呢?”
“亦有公子田守卫。”
内史冂眼前一亮:“返回王城时,何人护送?”
姬宫湦笑道:“此等蕞尔小事,已有奴仆去办,孤王无需知悉。”
内史冂目光望向堪舆图。
“启禀大王,臣夜里时常深思,终究觉得自己有愧于史家之传承。”
“内史何出此言?”
“先父曾言,史者,当有独守之明,旁观之清,不得有所错越,以免失之以实也。”
“老内史此言大善也!”
“臣却屡屡向大王谏言,未能独守旁观。”
姬宫湦问:“若有一婴孩,被人遗弃在山林之中。内史恰巧经过,是否会出手相救?”
内史冂毫不犹豫道:“自然要出手相救!”
“先而为人,后成史者。孤王有戡平天下之志,内史亦有怜悯之心,是以如此。”
“终究有违先父训诫。”
“史究竟有何用处?”
“载君王之言行,录天下之变故,存煌煌之史册,供后世引以为鉴。”
姬宫湦笑道:“救万民于水火,留史册供后鉴,哪个更重要?”
内史冂答:“两者皆要!”
姬宫湦追问:“若万民不存,史册又有何用?”
内史冂听罢,郑重顿首。
“谢大王教导!”
姬宫湦道:“孤王欲立谏臣,内史可愿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