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轻,但字字诛心,戎缜的身体几乎要站不稳,他低低的呢喃着“对不起”,他说“宝宝,我是你的。”
江寄厘却不想再听,他垂下了眼睫,医生也已经整理好了设备,走过来开始帮他检查身体。
男人仿佛成了这里的局外人,他的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听了青年的话出去了。
他紧紧抓着门把手,巨大的恐惧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继而一点一点将他吞噬,他的皮肉和心脏被剜得鲜血淋漓。
戎缜再清楚不过,这是一场早就能到结局的凌迟。
他是被推上刑场的罪人,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他选择隐瞒,选择给青年编织出一个虚假的幻想时就已经将自己的无期徒刑变成了死刑。
青年恢复记忆的这一天就是行刑日,幻想被毫不留情的残忍打破。
销声匿迹了那么久的头痛仿佛闻风赶来的野狗,狠狠撕咬着他,不知是他浸在过往虚假的甜蜜里太久,还是这次的头痛确实更加凶猛,戎缜竟然疼得完全无法忍受。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一滴一滴滑落,他弓身撑在门上,就连身上的伤口都在刺痛。
他的宝贝想起了一切,他的宝贝会离开这里,他的宝贝不会再他,也不会再原谅他。
戎缜心里充斥着无数可怕的想法,他甚至想把整个戎宅封起来,和外界完全隔离,把青年永远关在他的地盘,禁在他的怀里。
他觉得自己疯了。
就在这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了,差点被门口的男人吓得退回去。
戎缜赤红的双目抬起,医生冷汗都不敢擦,忙说道“先生,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到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医生话音还没落下,戎缜就已经冲了进去,他把门反锁的严严实实,似乎怕青年就这样跑走一样。
江寄厘坐在床边,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他想穿上拖鞋起身,但没来得及就被男人抱住了脚。
戎缜跪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刚才瘆人的狂躁勉强压住,也只是像暂时打了剂量不足的镇定剂的野兽。
他气息很重“宝宝,先好好休息好不好嗯把身体养好,你要先生干什么都行。”
江寄厘没说话,固执的从他怀里挣了一下,说道“放开。”
戎缜却纹丝不动,他望着青年的眼睛,轻柔的捂着他的脚。
“脚有点凉,是不是阁楼温度太低了,我帮你暖暖。”
他又开始下意识的扯开现在的话题,江寄厘闭了闭眼“松开,疼。”
戎缜不知道自己的力道,他怕得心尖发颤,怕自己无意之间弄疼了他,然而只松了一下的间隙,江寄厘就从他怀里抽出了脚,他穿上地毯上软绵绵的毛绒拖鞋,站了起来。
“别碰我。”
江寄厘朝着主卧的衣帽间走去,他走得并不快,但戎缜却不敢强制拦他,江寄厘从衣架上翻找了一会,很快就把戎荞送给他的所有衣服拿了出来。
戎缜意识到青年要干什么,几乎疯了,他从后面把人紧紧搂住,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恐慌“厘厘,别走,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江寄厘并不接话,只轻轻说道“这是荞荞送我的,应该不属于你的财产,我带走了。”
戎缜“不行”他埋进了江寄厘的颈窝间“不行宝宝,不要走,先生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