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隐隐有种凉意。
“孟月娘约的许婉清是什么时候?”
“后日上午,东街胭脂铺。”
京都城内有宵禁,可沈知贵为世子,又是禁军副统领,因此可自由出入皇城。
等回到王府,窦王妃竟还没睡,在他院子里围追堵截。
窦王妃一见他便兴师问罪,“你去哪里了。”
沈知屏退左右,才向窦王妃行礼问安,“母妃,今夜我巡维京都,带手下弟兄们出去巡逻了一圈。”
窦王妃看向他身后的常乐,显然并不相信沈知所言。
常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一脸憨厚,见窦王妃问询的望过来,他硬着头皮点点头。
沈知挥挥手,“你也下去。”
常乐依言退下。
“母亲为何还不睡?”沈知脱去外袍,兀自坐在窦王妃身边。
窦王妃冷笑一声,“你白日里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我只能晚上堵你。”
“母妃说的哪里话。”
“你这是……”窦王妃上下瞧他一眼,“喝酒了?”
沈知似乎不愿多说,“今晚应酬,和同僚们多喝了两杯。”
“你从前可是滴酒不沾!”窦王妃狠狠蹙眉,“你和许婉清退婚以后,性情大变,如今竟然还和八仙楼里的角儿们不清不楚的。沈知,你可知京都流言都是如何议论你的?”
沈知脸色绯红,眼眸如星,“随他们说去。”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脸面,难道也不在乎你爹娘的脸面?”
沈知微叹一口气,“母妃——”
窦王妃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你从小机敏好学又有主意,从不曾叫我操心,我平日甚少管束你。为何年纪大了,行事反而愈发孟浪荒唐?你应知道,我们坐到如今这位置上,那都是陛下顾念手足亲情,如今太后娘娘和京都旧臣们依旧还在,我们这一举一动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不说帮着陛下分忧,至少不该因为自身陷陛下被人口伐笔诛的境地。”
沈知闭口不言。
“你且告诉娘,你做这些事…是否有苦衷?”
沈知依然沉默。
窦王妃怒从中来,一拍椅背,“你若不说话…我便将你屋内那些小厮和后院养的象姑们全都仗杀!”
“母妃。”沈知终于回应,似做了让步,“不必为我徒增杀孽。将他们全部放走即可。”
窦王妃一口浊气提在心口。
沈知油盐不进,即使她逼迫至此,对面那人却仍是四两拨千斤。
窦王妃只觉无力,颓然道:“儿啊,你到底要哪般啊。”
沈知眸光灼灼,“母妃。儿只是不喜欢女子罢了,儿生来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窦王妃脸色颤颤,“可你从前…”
“从前是畏惧流言蜚语,为世俗所困,不敢面对自己内心。”
“那为何现在又要改变?”
“只是忽然想通了。”
“所以这是你和许婉清退婚的原因?”
“不错。我不愿因为自身而耽误另一个女子的后半生。”
窦王妃捂着胸口,“可陛下曾说…你喜欢过周怀恩的妹妹…那个叫什么芳的……”
沈知淡淡看过来,一脸云淡风轻,“那自然是…骗陛下的。总不好跟陛下说我是断袖,好男风,并且心悦他钦点的状元郎周修远。”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