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倒是没有想到刘大夏的顾虑,听了刘大夏的话,眉头皱得更深,道:“这么说,这事儿还得再叫人查一查,若是有了确实的消息,再行论功行赏?”
刘健正色道:“正是如此,若是黄震真是心怀不轨,柳千户身为亲军,万分紧急之下用密旨调度各路军马及时弹压乱党,可谓劳苦功高,也算是陛下继位以来少有的功绩了。可是话说回来,若是所查不实,柳乘风擅自调动军马,诬陷忠良,这也是大罪,非要惩处不可。”
朱佑樘徐徐点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黄震的身上,内阁这边明显倾向于黄震,而朱佑樘心里却是信任柳乘风,这件事非得水落石出才能决断。
朱佑樘想了想,随即道:“立即命人细查,想必柳乘风那边上了奏书之后,也会将证据送来,有了消息,立即回报吧。”
刘健颌首点头,刘大夏道:“陛下,那微臣告辞了。”
刘健也趁机告辞出来,二人一道出了正心殿,向着午门慢慢地走过去,刘健负着手,淡淡地对刘大夏道:“时雍,方才你向陛下说起黄震时,言语似有闪烁,怎么?你对黄震也没有多少信心?”
刘大夏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刘公,其实黄震虽然素来表现还尚可,可是不是乱党,我却一点儿把握也没有,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谁说得清楚。”
刘健不由莞尔笑了,手指着刘大夏道:“黄震如何,老夫不知道,可是却知道,你这家伙也不老实。”
刘大夏哂然一笑,刘健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自然是没有怪罪的心思,笑道:“刘公见谅,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而已。”
二人边走边说,出了午门。可是在正心殿里的朱佑樘却又拿起了柳乘风的奏书,重新过目。
且不论柳乘风的功过,只这份奏书就让朱佑樘兴致盎然,那些之乎者也满是空洞之词的奏书朱佑樘早就看腻了,这奏书很对他的胃口。
看了会儿奏书,朱佑樘又发了一会儿呆,琢磨着北通州的事,想了想,心里未免还是觉得有点儿忐忑,这个柳乘风莫不是又办了什么糊涂事儿吧?
不过朱佑樘的担忧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快马将北通州的许多证物送来,首先是兵备道的调令,这些调令,都加盖了兵备道的印信,而且都是黄震亲手所书,其中有命各千户所弹压漕司、锦衣卫所等衙门的内容。好端端的将亲军和漕司指鹿为马当作乱匪,还要北通州的军马弹压,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此外,不少事情也深挖了出来,黄震因为丧父,瞒报丁忧,此后被乱党利用,威逼之下,为乱党做了不少事,此前几个千户都是受他的指使所杀害。
这些消息,朝廷也派了人核实,很快就核实了不少,黄震勾结乱党造反已是证据确凿,这一下子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了,这满京城里的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堂堂兵备道按察使居然是乱党,若是让此人得逞,会产生何等严重的后果?
兵备道衙门毕竟下辖着六个千户所,再加上有乱党勾结,这些军马一旦被黄震蒙骗,势必会引发通州大乱,漕粮化为灰烬,甚至可能京畿震动,天下不宁。
所有人都有点儿庆幸了,还好柳乘风当机立断,调拨了军马及时弹压,挫败了黄震的阴谋诡计,否则皇上这十年营造的盛世随时可能土崩瓦解,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
紧接着,刘大夏入宫请罪,朱佑樘自然没有怪罪,只是说刘大夏一时失察,罚俸一年,为了让他将功赎罪,特敕他立即赶赴北通州,主持通州乱党案。
虽然阴谋挫败,可是北通州里还有多少乱党余孽,却还不知,要一次性清理出来,这个工程也是不小,必须得有个有威望的人坐镇,居中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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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最近几天都有点儿忙,嘿嘿,早上更得有点迟,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