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内,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两位侯府小姐并肩而坐,彼此的气质却形成鲜明对比。
周若芙宛如精雕细琢的年画娃娃,她的面庞精致如画,眼眸犹如清澈的秋水,闪烁着聪颖和机智的光芒。然而,另一位小姐周若若则面容清秀,神情显得畏缩拘谨,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美少年虫儿哥,坐在这两位小姐之间,他依旧身着那件轻薄的纱衣,发丝虽然略显凌乱,却难以掩盖他俊朗的外表。
而小穆北驰则独自坐在马车的另一角。他身穿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眼神锐利如鹰隼,散发出一种威严和果敢的气息。
"虫儿哥哥,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小周若芙紧紧握住虫儿哥的手,毫不掩饰内心的关切之情。
她看到虫儿哥手腕和脖颈处的勒痕,难过极了,她扑进他的怀中呜呜地哭泣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浸湿了虫儿的衣襟。
“大小姐,我真的没事。”美少年虫儿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拘谨和错愕,他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自己会对这位大小姐产生如此特别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熟悉感。
每当注视着大小姐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对于经历了七年前汝安王府的抄家灭族后,变得冷漠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珍贵。
“虫儿哥哥,一定很疼吧?芙儿来帮你吹吹就不疼啦。”小周若芙心疼地看着虫儿哥哥手腕上那道深深的勒痕,粉嫩的小嘴微微翘起,轻轻地对着伤痕吹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吹散。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关切与温柔的光芒,令人心弦为之触动。
看到这样的场景,对面坐着的穆北驰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无意识地抓起身边的披风,猛地扔向对面的虫儿。“穿上!”他冷冷地说。
虫儿一脸茫然,但还是听话地接过披风,小心翼翼地穿上。一旁的周若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冷笑:“小家伙,这么小就这么嚣张,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北驰哥哥,你打到我的脸了,好痛痛。”
穆北驰瞪了虫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周若芙,可能是因为心里生了愧疚,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芙儿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说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马车内,气氛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再次变得微妙而复杂。周若芙松开虫儿的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穆北驰,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北驰哥哥,你是从哪里救到的虫儿哥哥?”周若芙故作天真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穆北驰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瞪向她,却没有说话。他心中确实有一丝不快,但更多的是对虫儿身份的疑虑和警觉。周若芙为何如此关注这个人?穆北驰暗自思索着。前世,他曾经见过周若芙的一名侍卫,叫李崇,那个男人男生女相、美若天仙,曾是天香楼的头牌公子,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他被遗弃在山路旁,被我的侍从偶然发现。"穆北驰轻声说道,声音温和而平静,但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虫儿哥,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清其内心深处的秘密。
虫儿穿上披风,遮住了那身单薄的纱衣,他抬起头,看向周若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柔和感激。那个将军府的小公子,身上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威压和气度,他身份敏感,很害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能用沉默掩饰着慌乱的心情。
马车继续颠簸着前行,车厢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穆北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目光不时地扫过虫儿和周若芙。
在城门口,陶嬷嬷带着一众下人们,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两位小姐的归来。
终于接到了两位小姐,陶嬷嬷老泪纵横,她身边的小丫鬟们也个个神情紧张,都忙前忙后地查看周若芙身上是否有伤。
小周若若则一脸茫然,她只有一个伺候的小丫鬟桃双,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躲懒呢。
“淘嬷嬷,我阿娘呢?”周若芙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蒋莲,她悄悄附在陶嬷嬷耳边,焦急地问。
“夫人,她去庄子上办事了。”陶嬷嬷压低了声音回答。周若芙看到城门口的锦衣卫,她心已明了,一个破落侯府的小姐丢了,当然请不动锦衣卫了,除非是阿娘已经靠上来了汪玉这艘大船。
“金钨姐姐,我的灰灰和黑黑呢,它们怎么没带着你们来找我。”周若芙扯着小奶音嚷嚷起来。
“大小姐,你的黑黑吞了灰灰,把自己撑死了。”丫鬟金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周若芙闻言,顿时惊呼出声:“哎呀,真是疏忽大意,竟然忘了蛇是吃老鼠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训练出的爱宠,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她而去。
说完,她不禁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那哭声低沉而凄厉,她的身体随着哭泣的节奏轻轻颤抖。
一旁的丫鬟金钨看着周若芙,忍不住在耳边小声劝慰:“大小姐,差不多可以了,眼泪留到夫人面前再哭吧。你现在要想想,一会儿见了夫人该如何解释你偷跑出去的事情。”
周若芙听了金钨的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啊,对呀。我走丢了,定然会让阿娘担心不已。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她焦急地在心里盘算着,试图找出一个能让阿娘宽恕自己的办法。
她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仍在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穆北驰。此时,他已不再坐在马车上,而是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他那孩童的身形与高大的马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存在。
周若芙一直在寻找接近镇北将军府的方法。镇北将军府是南楚最后的柱石,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大厦将倾,无人能够阻止这一命运的降临。尽管如此,只要有镇北将军麾下的三十万大军在,其他藩王必然会有所顾虑。
无论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坚守道义,她都无法坐视不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守护苍生的忠臣良将遭受冤屈和陷害。
作为重生之人,受到老天的眷顾,她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艰难,她都必须“粘上”镇北将军府。
“北驰哥哥,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救救我啊!芙儿真的好害怕呀……呜呜呜……祖母和爹爹他们实在太可怕啦!”可怜巴巴的小周若芙,此时正哭得稀里哗啦、惨不忍睹呢。
只见她一边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一边用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穆北驰,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那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看到周若芙哭泣的样子,穆北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柔软和心疼。她那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一把利剑般刺痛了他的心。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如此伤心难过。
然而,眼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穆北驰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在马背上。骏马感受到主人的指令,立刻飞奔起来,扬起一片尘土,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