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四人安静地品尝美食,何劲被甜口的糖醋排骨折服,直接先将菜抬到了面前护住。
“乔夕,话说你在银行是干什么的呀”何劲嘴里嚼着糖醋排骨,好奇地问
“我是柜员,说好听一点就是客服经理,就是平常你们去银行,坐在玻璃柜里面给你们办业务的那种。”
“那你们工作一定很轻松吧,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是特别辛苦。”
何劲丝毫没有世家公子优雅的用餐礼仪,嘴里包着一大块肉,手里拿着刚从嘴里吐出来的骨头,含含糊糊地冒出一句话。
“……”如果说有什么让乔夕一瞬间就怒火攻心的话,那一定是别人说银行柜员工作很轻松的时候。
“为什么你会觉得银行柜员轻松呢?”乔夕顿时间觉得面前的饭菜不香了,索性放下筷子,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何劲。
“因为你们的工作感觉不是很辛苦啊,基本上算是办公室文员,上班时间也很规律”何劲把啃完的排骨扔到骨碟,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
“那你猜我们每天是几点上班,几点下班啊?”乔夕强忍住想吐槽的心,平静地问道。
“不都是朝九晚五吗?”右手边的杨立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正常情况下,我们八点就要到银行,等着接钞车,八点半准时开晨会,九点前要做好准备工作,九点开门迎接顾客,中午半个小时吃饭时间,吃完就要回来接着办业务,一直到五点关门,然后清点现金,打印凭证扎帐,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的钞车。”
乔夕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后六点左右,我们要报送每天的业绩,开了几张银行卡,卖了多少产品,如果成绩不理想,还会被领导留下来数落,甚至需要留出时间给客户打回访电话,营销电话,等到七八点,天都黑了,我们才从营业厅下班,平均一天工作时长过十一个小时”
“所以,你还觉得银行柜员朝九晚五很轻松吗?”乔夕盯着何劲一脸认真的说道。
何劲嘴里还含着没有吃完的那块排骨,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目瞪口呆的看着乔夕,就连何翟也停下用餐,眼带诧异地看着对面一脸愤然的乔夕。
乔夕很少和朋友以外的人吐槽工作,一方面大多数的人依旧认为银行是一个高薪体面的工作,另一方面很少有人能体谅一线银行人的辛苦,反而觉得是乔夕娇生惯养,一点苦都吃不下。
所以每当别人问起乔夕的工作,乔夕总是轻描淡写的略过,丝毫不提每天遇到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有时候银行自己人都调侃,路过银行的狗也能骂自己两句。
随着市场经济的放开,银行曾经最好的光景已经过去,说到底现在的银行一线员工干的不是金融业,只是服务业而已,还是不受劳动法保护的服务业。
何劲也只是和别人认知一样而已,自己没必要这么认真,更何况现在他可是行长的眼珠子,自己哪里敢得罪。
乔夕默默调整呼吸,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试图打破僵局。“吐槽完了,还挺舒服的。”
对面的何劲给乔夕递过来一杯茶水,眼带关切,就像给家里突然撒泼的猫咪顺毛一样。
乔夕连忙双手接过杯子,热茶通过杯壁扩散出的温度,从手心一直暖到了心里。
何劲偷偷瞟了一眼乔夕,看她情绪稳定后,没再提起任何工作的话题,转而说起自己小时候干的傻事。
乔夕能预想到像何劲这样性格的孩子小时候肯定没少兴风作浪,但依旧被何劲绘声绘色的描述逗笑,彷佛刚才的不开心从未生。
坐在主位的何翟单手解开外套衣扣,左手随意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显,宽大的肩膀舒展开来,像一只休憩的雄狮,不说话的时候压迫感十足,他对食物没有偏好,但明显面前的食物并不符合何大少爷的口味,于是草草夹了几筷子便作罢,一桌的饭菜大半进了何劲的肚子,何翟对何劲讲了八百遍的童年往事没兴趣,无非就是借机会卖惨,顺便编排几句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如何欺压他们小一辈,看来还是没打够这皮小子,不然现在也不会是家里最让人头疼的主。
何翟能抽出空来看何劲,已是不容易,部队即将组织联合军演,作为一线指挥官,何翟最多再待两三天,就得赶回部队安排具体的工作事务,这次的演习涉及境外反恐,上面领导很重视,从设计到部署力求全部还原真实作战场景,何翟这一回去,最起码得两三个月。
何翟抬眸看向乔夕,第一次见面,女孩并不起眼,穿着黑色的工作服,唯一打眼的就是像瓷器一般雪白的皮肤,白皙透光,未施粉黛,干净得像一尊名贵的玉器,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如今再看,乔夕纤细的手臂撑着巴掌大的脸,五官细看十分精致,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浅棕色的眼眸在灯光映照下越亮眼。
何翟是军人家庭出身,成长过程中奉行的原则就是铁血政策,不同于一般的大院子弟早早游荡在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何翟从十二岁起就被送到军队历练,家中长辈的意图自是不言而喻,因此何翟跳过本该年少轻狂,荒唐奢靡的阶段,以肉眼可见的度迅成长为一个沉稳内敛的合格军人
但这并不代表何翟不懂如何游戏人间,大院子弟最不缺的就是玩乐的资本,其中最有资本的,非何翟莫属,只要何翟出现的场合,还没有谁敢去争他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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