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然面色不善地走进来,齐晓萌问汪鑫找她什么事。齐乐然凑到她枕头边,声:“明告诉你,熄灯了,睡觉。”
你这样话一半,我很难睡好啊。
齐乐然躺在床上想翻身又怕吵醒室友,瞪着眼睛看着屋顶,这还只是一个消息呢,一个临时工作竟然能牵扯这么多事,要不她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不不不,还是算了,她宁愿在村里种地,虽然辛苦,可待在村子里有安全感,还能在家里开灶,进了厂可没那么方便。想着想着,睡着了。
梦里,齐乐然拿着一个扳手满脸机油趴在汽车底下修车,中午嘎嘣嘎嘣的嚼着碗里的钉子饭,喝了一口汽油,跟坐在旁边展云菲:“这是97号的,我还是更喜欢喝93号的,添加少一些。”
展云菲拿着一本厚厚的手册,翻到一页:“你觉得这个工作怎么样,要不要去顶了?”
画面一转,齐磊拿着嗡嗡作响的电锯在后面紧紧追着她:“把工作还回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眼看电锯要扫到她,汪鑫从地底下做出来,一把抢过电锯:“工作是我的,你就帮帮吧。”两人推搡着,把齐乐然推到一个大熔炉了,齐乐然觉得有深深的一股下坠感,一下惊醒了。
吓出一身冷汗,坐起来拿过枕头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这都什么跟什么,睡不着了。
看了一眼窗外还没有亮,躺下用被子蒙着脑袋,打算再把自己哄睡着,没成功,看到时间了就从被窝里穿好衣服,叫大家起床。
没睡好,感觉走路都是飘的,哪像以前熬到12点不在话下。
齐晓萌看着她的眼圈:“事情很棘手吗,昨晚都没睡好,你都有黑眼圈了。”
齐乐然看周围没人,偷偷拿出随身的镜子照了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圆圈,丧丧地:“昨晚上做噩梦了,被电锯杀人魔追着砍,一下就给我吓醒了。”
把镜子放回裤兜里,跟齐晓萌了汪鑫来找她的事。
齐晓萌听了感到一言难尽:“难评,想的真是怪美的,哪个家庭不在意工作啊,一直到嗯哼世纪工作都是老大难的问题,不可着自己人来,还要帮她,你没答应她吧。”
“当然没有了,我又不是傻了。”
拒绝了汪鑫齐乐然就不想了,事情都甩给齐家成吧,现在她是学生,专注学习就好了。
今有齐乐然最擅长的英语课,一心二用地在下面做着物理题,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的老师可能有点威严,他这个外语老师腰板是真挺不起来啊。
晚上回到寝室,夏满正大声念着政治课本,齐乐然想起昨晚上汪鑫的话。
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还没有着落,齐家沟三个伪学生自然是拿着毕业证回村里种田,夏满这三个农村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用功读书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在城里。
“满,你们毕业是在城里找工作还是回家去啊?”
夏满迷茫地:“我也不知道,能找到工作就留下,找不到工作还能去哪。”
林雅丽叹了口气,郁闷地:“现在城里人找不到工作的一大把,哪里轮得到我们呢。”
另一位一直很安静地农村室友张洋洋怯怯地:“我娘要我想办法留到城里,我爹跟她我读了那么多书,彩礼能多要200块呢,我娘不想要我嫁给村里人,想让我嫁进城里。”
这话的好像让她读书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一样,齐晓萌想这要是有网,她一定上网曝光他,妙龄少女毕业后其父竟然。。。。。。
林雅丽还给她出主意:“那你可得抓紧了,毕业再找肯定来不及,现在就要物色了,你们班里有没有合适的?”
张洋洋脸一红,难过地:“我现在放假都不敢回家,家里的门槛都要让村里的媒婆踏破了,还有好久没联系的亲戚们也找上门了。”
夏满一脸单纯地问齐梓潼:“梓潼,我记得你今年都二十多了,你家里没人催你吗,还能放你出来上学?”
我才二十六啊,不过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大多都是孩子妈了,齐梓潼叠好衣服,语气里淡淡的骄傲:“我们村里的习俗和外面不一样,讲究晚婚晚婚,少生优生,我们还是学生呢,家里不催的。”
林雅丽羡慕地:“真好啊,少生优生,和我们讲究多子多福不同,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优秀,还能出来读书,我们村里的女孩有的连学都没读过。”
齐梓萌不好意思地想,你们才是真的优秀,在这么重男轻女这么贫苦的环境还能出来读高中,她们只是沾了时代的光。
齐乐然给她们出主意:“就算回村里,你们也可以试试去村委会谋个差事,别的不行,妇女主任手下还不行吗。再不就问问村里学缺不缺老师,咱们可是高中毕业,很有优势了。”
齐晓萌看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她们:“对对,只要脸皮厚,放假我可以陪你去厂里的各个厂子问问招不招人,紧盯着点,总有会招饶。”
齐明珠也热心参与:“还有我,我也能陪你们去问。”
到媒婆,齐乐然想到了展云菲,要论她认识的人谁知道的媒婆多,属展云菲莫属,她相亲可是屡战屡败,锲而不舍,十里八乡的未婚男青年她都有所掌握,起来滔滔不绝,要不是知道她在钢铁厂工作,她都以为展云菲是个媒婆,还是业绩第一的那个。不过,展云菲知道的那些层次的男人也不适合张洋洋,应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算了,下次还是问问吧,万一知道呢,先别告诉她们了,她还不确定,而且她也跟林丽雅一样倾向要找同学,都是高中生比较有共同话题,同学身份自带一份同窗情谊。
要不是有齐家沟托底,她们现在也要面临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