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芳的喉哝发紧。
莲枝啊。
那个最细心最温柔的姑娘,总是在她无数个因为噩梦惊醒的夜晚里,执意的爬上床来,像是大姐姐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背,哄她入眠。
那个总是变着法儿的逗她开心的姑娘。
那个总是能很快察觉她喜怒哀乐的姑娘。
就因为跟她一年,惹上这杀身之祸。
还有腊月、锦儿、红梅,每个都是好姑娘,只一门心思的服侍她。
锦屏眼睛微微泛红,“殿下怀疑整件事是秦家所为?”
“至少秦家不干净。周庭芳明明是被人害死,秦家却对外谎称她是因病而亡,急急发丧不说,又将她院子里的下人遣散,明显是在遮掩。”
“遮掩什么?”周小六仰头问。
沈知明显面色不虞,指着他,声音冷冷,“出去。”
周小六瘪了瘪嘴。
周庭芳拍拍他的肩,“去吧。我们和沈世子谈些事情。”
周小六看看沈知,又瞧一眼周庭芳,转身负气离开,“我去马车上等你们。”
常乐便带着周小六走向停在桥边的马车。
等他走了以后,桥上便只留下他们三人。
沈知继续说道:“我收到她死的消息,已是三个月后,信上说她病死,我不相信。因此我匆忙从南疆赶回来,派人将她的尸骨挖出,并请了仵作验尸。”
周庭芳呼吸一窒,望向那人。
沈知脸色淡淡,语气那般稀松平常。
“仵作说,她的致命伤在头部。她先是被人一箭射穿,后跌入水中溺死。手指甲里有残留衣物碎片,死前应该和人发生过打斗。可惜尸身腐烂太久,得不出更多信息。但至少可以肯定,秦家人…不干净。”
沈知将验尸报告拿了出来,递给锦屏。
锦屏自幼跟在周庭芳身边,自然是认得字的。
周庭芳凑过去,大概看了一眼,问:“沈世子是怀疑此事为秦家人所为?”
沈知瞥她一眼,“是有怀疑。但不确定。现在手里可用信息太少,事情又过去太久。而且此处僻静,当日除了她一个人,再无其他人证。更何况杀她的人,有备而来。”
周庭芳立刻接口:“那么也就意味着,她那一晚深夜出门,秦家必定有人通风报信。”
沈知眼尾一撩。
惊讶于眼前这男子的敏锐。
锦屏不解,“可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一些事。”
锦屏一惊,随后回过神来,“殿下是说秦家人或许知道大人女扮男装欺骗陛下之事?”
“只有这一件事,大到他们需要动手杀人。杀了她,就算将来周家东窗事发,秦家也不会被牵连。”
周庭芳却摇头,“这只是沈世子的推测。如果他们真的知道这件事,那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沈知蹙眉。
脸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