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桉面露苦相,随着音乐节拍缓慢挪动脚步,时刻搀扶着生怕把老爷子脚给崴了。
卉满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清脆的笑声引来了身侧几人的注意,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中年副总主动邀请她共舞,看着这个略显油腻抹满蜡的大叔,卉满装聋作哑,主动躲避开,一边跟着音乐跳一边往后撤步,动作幅度不大,直到撞到一个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谢观正板着脸,神色不明看着她。
卉满有点慌,中年大叔已经追过来了,铁了心要完成小目标跟她跳舞,她迫切想躲到犄角旮旯去,正要灰溜溜地鼠似的钻走,结果旁边一个老头跳嗨了,手舞足蹈绊了她一下,她要摔个狗啃泥,忽的被身边人揽过腰。
“她跟我跳。”谢观看了眼追来的副总,不轻不重道。
副总当即露出明白的表情,讪讪离开。
卉满疑惑道:“你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还要来舞池遭罪?”
谢观给她指了指不远处跟谢桉一起扭腰的老头:“宴伯快八十岁了都没有推辞,我当然不能因为个人私事例外。”
“你很敬业啊。”
“第一次见到员工这么夸老板的。”谢观冷着脸,顿了顿,“你拿了十佳员工,很厉害。”
他知道她年纪很小,才刚入职半年,就做出这样的成绩,确实跟传闻一样是个妖怪。
“嗯哼。”卉满骄傲地仰起头。
音乐像流水一样缓缓穿过整座大厅,接下来是个双人转圈圈动作,踮脚旋转时,她闻到了谢观身上淡淡的味道,小时候从福利院的阳台远眺时可以看到草坪上金雀花成片成片开,他丝上仿佛有那种着了火的金雀花味。
她后知后觉抬起头,舞池光怪离的光幕下,谢观脸部线条冷硬,抿着薄唇,两扇睫毛阴影垂下,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他一直都这么不高兴么?怪讨人厌的。
他漆黑的瞳孔里反射出她好奇的脸,音乐迎来一波高潮,搂住她腰的手旋即松开。
又是旋转,天旋地转间他们十指相扣,他的指骨又宽又硬,硌痛了她掌心的软肉,她跟不上节奏乱踩他的脚,指缝交叠处渗满冷汗。
难捱的曲子迎来最后,她听到了他呼在她耳畔的微微喘息,很轻,像是萤火虫轻轻飞入了洞穴。
完蛋,把他脚踩废了,害怕挨骂,一曲终了后卉满如蒙大赦,赶紧跑后边跳哒当混子去了,没有回头,因为她感觉到谢观还在阴森森盯着她。
那头谢桉把气喘吁吁的晏老爷子扶座位上坐下,跑过来问候谢观:“叔叔,你刚刚跟卉满跳的舞?”
谢观低头扫了眼漆黑皮鞋上的杂乱脚印子:“嗯。”
又问自己的侄子:“你跟她是同学?”
“不是同学,是一个比赛遇见的,她来公司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