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玉珠,他不能不想到沈氏,以及那些过往。
阮梦枚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下意识地往旁边迈了一步。
褚锦绣不能再装哑巴,没人比她更清楚,阮梦枚的耳根子其实有些软。
玉珠,你父亲亲自来接你,你就是这样迎接的?这可是为人子女的道理?你眼中就没有父亲?
阮梦枚暗暗点头,抬眼看向阮玉珠。
父亲与母亲是结发夫妻。母亲过世整整六年,父亲可曾来看过一次?阮玉珠看着阮梦枚,我这样的安排,才是做人子女的礼数。
阮梦枚沉吟:玉珠,你不要任性。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想明白?你知道你母亲她,你母亲做的事,还要我再说一遍?由着她在这里,没有撵她回家,已经是念着旧情,也是太太大度。
阮玉珠不以为然:父亲做了这许多年的官,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说母亲素来为人,当年的事情只凭贱婢一面之词,就定了母亲的罪?母亲含冤而死
阮梦枚不等阮玉珠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玉珠,你究竟要怎样?
显然,阮梦枚不愿意重提旧事。
褚锦绣自然更不愿意。即便她如今非常笃定,就算是沈氏复生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然而那一段往事,却实在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四个骑马的锦衣少年出现在山庄的大门外。
沾衣不湿杏花雨黄衫少跳下马,从怀中抽出一柄洒金川扇来打开,笑着吟了一句,意态极为潇洒。
青衫少年和紫衫少年都默默地别过脸去。
蓝衫少年却盯了黄衫少年一眼,冷冷地道:小猪,下雨天打扇,这里可没女人看你骚包。
青衫少年和紫衫少年立刻垂下头。
黄衫少年也是一噎,随即却又摇着扇子道:不然,不然。小山,你难道不知道这&lso;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女萝,即含睇兮
要见山鬼,一会不要真的见鬼。向嵘冷冷打断刘豚掉书袋。
刘豚又是一噎,不由得白了向嵘一眼:真是相看两相厌,唯有你向小山。我遮雨,我遮雨还不行。
这么说着,就将扇子举到头顶,做挡雨状。
向嵘嘴角抽了抽,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
就是这里了。青衫少年看着面前的山庄说道,左近就这一个庄子,应该没错。
而且,庄门外照壁下停了马车,虽然不见有仆人在侧,但他们却不会看错马车上的标志。也好在这庄门外没人,估计是都往庄子里避雨偷闲去了。
四个少年凑在一处,低声嘀咕了起来。
紫衫少年一脸的不情愿。向嵘依旧冷着脸,无可无不可。刘豚却眉眼含笑,对青衫少年的提议连连称好,催着大家伙快走,一副要去看好戏的模样。
少年们就不声张,拉着马沿着粉墙往庄后绕去。
山庄并不大,几个人很快绕到庄后。
用阿黄,用阿黄少年们随意放开自己的马,七手八脚地将紫衫少年的黄骠马牵到墙下,一个个以马做梯子,翻进墙去。
紫衫少年还好,青衫少年和被称作小猪的少年动作就有些笨拙,青衫少年的袍子还差一点儿挂破了。
向嵘殿后,懒懒地看着其他三个翻过墙去。他冷着脸又往不远处的角门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面在伙伴的催促下,只在马镫上轻轻踩了一脚,下一刻就利落地落在了院墙内。
刘豚和青衫少年立刻叫好,脸上更是刻意做出的夸张的赞叹。
向嵘冷脸,对两个损友刻意的马屁行为视而不见。
紫衫少年紧张地左右张望,面上愁容更甚: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