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男人停了下来,无声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周遭中愈发显得深沉又危险。
他的声调低了些,“柳殊,醒醒。”
男人的话语随着丝丝袅袅的烟雾一道,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落在柳殊眼底,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撞了下。
她醒来后就明白自己是被人给暗算了,加之身上那股隐隐约约的燥热,在几乎封闭的殿内能撑到现在,理智已经所剩无几。
柳殊并不蠢笨,她只是有些怕生,表现出来便有几分木讷罢了。
故而,眼下的这股躁动愈烈,她的心便愈发不安。
那个小太监很明显是被什么人给收买了,要来买她的清白,甚至是…
买她的命。
倘若她今日折损于此,柳太后怕是…也只会做出弃车保帅的举动。
柳家还会有新的人去尝试着代替她的位置,而给家族蒙羞的她,则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柳殊早就没奢求谁能救她,从睁眼理清思绪后,她所想的…便是尽可能地自救。
可……闻初尧竟然来了。
还说…要救她?
殿内的熏香越发浓郁,她的脑袋又有些昏昏沉沉。
柳殊有些小心翼翼地又确定了一遍,“殿、殿下…真的是来救我的?”像是个得到了礼物又怕失去的孩童。
语气里的患得患失几乎要凝成实质,“…真的吗?”
见她换了称呼,闻初尧便知是眼前的人清醒了三分,他默然了会儿。
心里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无疑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四下无人,几息便可让柳殊的窒息而亡,而后…再把事情推到德太妃身上。
他只需作壁上观,静静凝视着眼前人走向死亡即可。
况且,他也不是三年前那般举步维艰的处境,这份合作关系稍稍早些结束,也不过是多出点小麻烦而已。
但……
闻初尧张了张唇,才发觉,他好像说不出口。
他……
不想柳殊死,至少…此刻,不愿亲手了结了她。
“…真的。”素来淡然的太子殿下,难得不自在地偏了偏目光。
半晌,没听到人回话,又欲盖弥彰地加了句,“…你别怕。”
“那、那为什么,你看起来不难受?”小腹处窜起的那股躁动越发浓烈,以至于柳殊有些失了耐心,在得到对方的保证后,疯狂地寻求一些答案。
想到什么便问了,“这里面…不好闻。”似乎这件事让她觉得很委屈,语调里的哭腔更重了点儿。
躁动拉扯下,她的理智又有点儿岌岌可危了。
“闻、闻初尧,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受呀?”
“我…闭气了。”男人神色淡淡,可语气偏偏带了丝诡异的温和。
柳殊不解,“闭气…?那不是要死掉了?”说着,身子猛然往前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