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飞行极,但听不到自己衣袂的飘风声。
他只觉得,时高时低,忽而上升,忽而下降,渐渐,他睡着了。
当他再睁开两眼的时候,他竟躺身在一个方圆不足一丈的洞里。
洞内干燥,积尘很厚,洞口已被一块千斤巨石堵住了,一丝阳光由石缝间射了进来。
卫天麟试行运气,真气畅通无阻,胸间已没有一丝痛苦。
他翻身坐起,不觉呆了。
洞内仅他一人,身边尚放着一个白绫绸包,不知里面包些什么东西?
他不敢动,他想,这可能是带他来此那人的东西。
他立起身来,在小洞里徘徊,他要等那人回来。
他仰看着洞顶,脑海里浮着昨夜的事情。
卫天麟忽然伸手去摸他脸上的面皮,觉得凹凸不平,柔软如丝,用手一拉,应手而落。
两手撑开一看,竟是一张精工细制的人皮面具。
他全身一震,顿时想起蒙头怪人,他不知道蒙头怪人为什么不让他以真面目去杀那些恶人。
他想,我应该赶快回去,现在蒙头老前辈,不知该是如何的焦急。
但,带他来此的那人仍没有回来,他决心不等了。
走至洞口,看到那块千斤巨石,他有些愁了,他不知道是否能推得动?
于是,功贯双臂,两掌平贴石上,尽力一推。
轰隆一声,巨石竟被推出一丈以外。
卫天麟不禁一愣,他确不敢相信,他的功力较之昨夜又进步了不知多少。
卫天麟微一定神,缓步走出洞外。
丽日当空,正是午时。
环顾四周,俱是花树,树上开满了艳丽红花,一望无垠,恰似一片花海。
回头看看洞中,他的眼睛一亮,立即纵身飞了回去。
细看绸包附近,在厚厚的积尘上,竟然写了几行字迹。
但这些字迹被他徘徊所留下的脚印,践踏得已模糊不清了。
他低头细看,仅在许多脚印中,看到残留的只字片语。
“……包内……中……服……中间……悲惨……痛心的沧桑史,……心灰之余……息隐……终晚年……至宝……扇……坠上,刻……绝学万象……与山野同腐……见你乃练武难得奇材……望苦……参研……可期大成……如遇……儒侠必剖其心……方……心头之恨……
我自会找你……以了我心愿……玉……子……留。”
卫天麟虽是悟性极高的人,但看了这些不完整的句子,也不能悟出内中含意。
他仅能猜出白绫绸包内有衣,有扇,并且悉数赠给了他,并希望他能为那人了却一桩心愿。
可是,他却没能事先现地上的字迹,这令他心中非常焦急,也非常痛悔。
他知道,那人再不会回来了。
突然,一个意念,在他的心头闪电掠过。
他想,赠送绸包的人,必是一位武功高绝,息隐山野的异人,他为何不能了却自己的心愿,还要假借他人之手?
他又想到蒙头怪人老前辈,也是一位武功盖世的高人,他参悟的腾龙七绝剑法,较之妈妈传授的腾龙剑法尤凌厉无匹,他不是也不能自己去杀那些残害他的恶人吗?当然,他是一个残废人。
莫非,这个赠送绸包的人,也是一个残废人吗?
卫天麟觉得非常可惜,因为,他没能看到那位带他来此的异人真面目。
他蹲身打开那个白绫绸包,里面果然有一套似丝非丝,似缎非缎的鹅黄公子衫,和一方粉蓝儒巾。
公子衫上,绣了不少折扇,扇形有开有闭,有正有斜,看来非常高雅脱俗。
粉蓝儒巾的前面,用银线缀着一块多角碧玉,隐隐闪着毫光。